“有是有,”蒋雨辰边走边说,“不止狗仔, 还有丧心病狂的私生饭, 还有你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跟踪狂……还有脑子烧坏了, 非说你是他老婆,机场落地的时候突然冲出来拉人的死变/态……”
“……这么吓人?”
蒋雨辰停了停,又说:“不过现在还行,而且……”
“而且”后面的内容不知是说得太轻,还是她压根就没说,总之李珍檬没有听见,但她也没往细处想。她跟着蒋雨辰一起走进小吃街,然后——
然后看着“陪她来”的这一位,从街头第一摊开始,一家不漏地依次买去,仿佛签到。
逛吃逛吃,能吃就吃,吃不下打包。
李珍檬的本意只是赛前减压,意思意思解个馋就得了,毕竟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然而两人下车半小时后,自己早已吃饱,身边这位“陪同前往”的偶像小姐姐,没有半点要停手的意思。
“那边有棉花糖,彩虹的,我想去看看。”蒋雨辰说。
“……去吧去吧,”李珍檬说,“这儿我帮你守着,锅盔好了就来找你。”
于是蒋雨辰“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地跑到斜对面的小摊前去了。
她手里提了满把的小袋子,里面是从各个摊头打包来的小吃。
李珍檬站在锅盔炉子前,看着她挤进棉花糖的队伍里,回头叹了口气。
她又朝左右随便一看——两人已经几乎逛完了整条小街,等蒋雨辰买了糖回来,就差不多能达成全通成就。
……就有这么喜欢吃吗?李珍檬想起蒋雨辰来这儿之前,在教室里也好,在操场上也好,几乎就没停过嘴。
她是属于死吃不胖的那种天选之子……?
“锅盔好了,趁热吃。”卖锅盔的小伙子把锅盔拿油纸一包,伸手递给李珍檬。
李珍檬想了想:“打包吧,我估计她也吃不下了。”
说着她转头去找蒋雨辰,然而对方已经挤进人群,一时半会儿望不见了。
李珍檬又叹了口气。
她刚要转回头,视线一瞥,不巧和小马路拐角的一人对上了眼神。
对方眯了眯眼。
李珍檬仿佛听到调整焦距时镜头伸缩的“吱吱”声。
“李珍檬?”声音不大,但正好能让她听见。
掐指一算,今天周五,确实是这位小老板替妈妈出摊的日子;于是李珍檬点点头:“大哥好。”
然后她提着刚拿到的锅盔,走过去和段响剑打招呼。
可能是还没到高峰期,这会儿烧烤摊前几乎没什么人,小老板自己也一脸兴致缺缺,快打瞌睡的样子。他放下手里的铲刀,朝李珍檬一望:“又来小吃街跑步?”
“……没有,赛前减压,”李珍檬说,“下周就要比赛了,今天过来找点乐子。”
段响剑又皱了眉:“多大的小姑娘,都会说‘找乐子’了。”
“我们花季少女眼中的找乐子就是寻找快乐,是很单纯的娱乐活动,跟你们这些油腻中老年人的想法不一样。”李珍檬说。
“……行吧,”面前这15岁的中老年人看看她,又拿起铲刀,“既然是赛前减压,那我请你吧。”
“我要吃肉,”李珍檬说,“里脊,三串。”
“只请一串,多了给钱。”
“……哦,谢谢大哥。”李珍檬说着转过身,又朝棉花糖的摊位望去。
刚才的队伍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卖糖的大叔趁着客人少,正在收拾锅子;但李珍檬还是没看见偶像小姐姐……她又去哪儿买吃的了?
“你自己过来的?”段响剑突然说了一句。
“没,我和蒋雨辰一起来的,”李珍檬说,“她也是个吃货,刚刚一路嘴巴都没停过……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说着她又有些不放心起来。半小时前蒋雨辰说过的那些事,按不下去地在脑中浮浮沉沉。
丧心病狂的私生饭,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跟踪狂,会半路冲出来拉人的变/态……
应该不会吧?
李珍檬又皱了眉头,朝前走了两步,伸长脖子使劲张望;但还是没找到她要找的人。
“你看什么呢,”段响剑说,“人不见了?”
“……蒋雨辰刚才说去买棉花糖……”
话音刚落,李珍檬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从不远处传来的;她下意识地循声转头一看——
三五十米外,一辆黑色轿车正好关上车门。
窗玻璃反着光,看不清车里的人;李珍檬刚有些不太确定地眯起眼睛,下一秒,车窗震动了两下,好像有人握着拳头,求救似的砸那玻璃。
好像有人远远地叫她的名字。
黑色轿车开走了。
也许是多心,但李珍檬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在原地犹豫两秒之后,李珍檬立刻追了上去。
应该不是,希望不是……李珍檬一边跑,一边飞快地拿出手机打蒋雨辰的电话。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电话已关机。
与此同时,那辆车已经开上了大马路。李珍檬追着跑上去,借着两旁刚刚亮起的路灯,她看到后车窗里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