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得为了某样东西活着,灰点灯也不例外。
他从心底里将魏道玄当做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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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挚友可以枯守两百年,也可以挥剑而战。
灰点灯没告诉任何人,他其实有点累。
当然累,谁独居将近两百年能不累。
守着一盏孤灯住在坟地,一日三餐都是粗茶冷饭,这样的生活灰点灯早就过腻了。
在自在居过的这段日子虽然闹闹哄哄,他却并不讨厌。
看着年轻小伙子们吵吵嚷嚷,偶尔跟小灰聊聊天,每天听听收音机,再看看傍晚飘起的炊烟。
灰点灯突然能理解颐养天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他偶尔也会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看着众人玩闹。
那段时间,他确实心甘情愿地守着自在居,守着那悠闲自得的一片天地。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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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最后的厮杀,对灰点灯来说意义重大。
他没有留手,也不希望王锦留手。
当!
兵刃碰撞,却没有发出多么恐怖的声音。
“啊呀…糟糕。”
王锦看着挡住青丘月的短刀,满意地笑了笑。
小狐狸总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是啊是啊。”
狐耳少女一阵摇头晃脑,随即装模作样地吼了一声。
“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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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王锦收起青丘月,看向胸口多了个大洞的灰点灯。
“前辈,我打不过她。”
“您给我个面子,先死着。”
“…”
灰点灯沉默着看向胡小北,又看了看王锦。
惊讶,疑惑,愤怒,无奈,他脸上闪过了无数种情绪。
最后定格成了释然。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王锦跟胡小北已经越走越远。
于是向着他们的背影拱了拱手,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轮回同党灰点灯,力战而亡。
灰点灯,存活。
——
“耶嘿,我厉害吧,一下就看懂你的眼神了。”
小狐狸叉着腰,兴致勃勃地跟王锦邀功。
“厉害,这次多亏了你。”
王锦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轻轻拍打着小狐狸的脑壳。
其实有些事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台阶。
许多决斗其实就差一句“算了算了,给我个面子”,就能避免血溅三尺的结局。
活着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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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才有机会改变一切,活着才能吃吃喝喝,活着才能一觉睡到中午,吃顿饭再接着睡。
这世界上悲剧够多了,死的人也够多了。
王锦想尽量给身边的人留个好结局。
最起码不能让小灰难过,灰点灯是她在这边唯一一个亲人。
不过,轮回是真混蛋啊。
直到最后,他也没出手救下把他当成挚友的灰点灯。
这畜生偷偷摸摸把大阵阵眼填上了十一个。
也就到此为止了。
“呼…”
王锦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胡小北。
他没再劝这姑娘离开,而是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
“走吧,我们一起打爆轮回的脑袋。”
“这还差不多。”
少女满意地点点头,跟王锦并肩走进漆黑的教学楼。
——
“死了,都死了。”
钱多在天台上来回踱着步,眼中满是血丝。
很不对劲。
自己这边的人越来越少,王锦那边的人却越来越多。
王珏都没做到这种程度。
口口
那男人只是孤身一人扫清了叛党的高层,王锦却一连拐跑了好几个。
戏痴,苏喜,陆之首,灰点灯。
等钱多发现不对劲时,他已经成了轮回身边唯一的战斗力了。
令钱多感到绝望的是,
他压根没有战斗力。
这么多年来,他只是轮回用来附身的傀儡,就连场景意志的权柄都被医生窃取走了一部分。
听着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钱多几乎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双腿。
他想逃跑。
可惜,天边那呼啸而来的黑影连逃跑的权力都没给他。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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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我不想——”
钱多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乌鸦。
老人的面孔被黑袍包裹,再也看不出表情。
天边的大阵依旧在转动,就在那里的似乎是道分身。
嘭!
阳台的门还没打开,猩红投枪便飞射而出,直奔轮回面门。
与之一同飞出的,还有两道交错的雪白风刃。
“真是不客气啊。”
轮回冷哼一声,手腕轻轻拧动,风刃跟投枪便停在原地。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