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崩塌的青铜城中。
冷兵器互相碰撞,让本就不稳定的潭水变得更加浑浊。
“我有个问题。”
王锦活动着被震麻的胳膊,再次拦在魏山河面前。
“这是你的第六个问题了。”
后者面色愈发阴沉,脸上早已经没了一开始的从容。
“认识常天青吗?”
王锦完全没有理会魏山河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开口。
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将其拦住。
收获情报只是顺手为之。
“听天柳讲过,是个很厉害的仙家。”
天童槊挥舞的越来越重,魏山河却依旧忍不住开口,回应着王锦的问题。
他倒还没有“只要被提问就必须回答”这么严重。
只不过王锦拖他拖的太死,回答问题说不定能分散对方注意力。
“弃手足,弑忠良,图一族安定。”
“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徒,可在某些人眼里他是完美的领袖,比如天柳。”
“可惜,我一直没跟上他的脚步,否则也不至于在这里苦守十余年。”
魏山河一边咬牙一边扯开袖子。
身上的暗红色刺青亮起,似乎即将放出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
那一直在他身旁徘徊的黑气冲着王锦飞射而出,虚幻的孩童伸手刺向他的双眼。
“来得好!”
王锦忍不住拍了拍手。
他一直在等魏山河心急。
一旦心急,就会在使用能力的同时,让黑气离开身体咬人。
只有这一刻,他的防御是最薄弱的。
王锦才能伸手突破对方那恐怖的天童槊,触碰到身体。
呼——
鲛人的爪子狠狠挥动。
王锦一只手按住那团黑气,另一只手则拍向满脸惊诧的魏山河。
接触压制。
王锦特意没暴露出这个能力,为的就是这一刻。
灵感这东西,天生多少就是多少。
哪怕后天刻苦锻炼,最多也只是从一碗水变成两碗水。
王锦是个例外。
他有病。
从十二岁起,灵感就在不受控制地增长,到现在已经成为了…
一片海洋。
没人知道灵感膨胀到这种程度会怎么样,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无数次误入场景后成功逃出。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王锦还活着,并且能够将这份疾病化作天赋。
海洋般的灵感冲击,足以压制大部分怪谈。
以及魏山河这种,明显对自己身体动过手脚的家伙。
“这…你对我做了什么?”
魏山河咬了咬牙。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行动,身上的刺青也瞬间黯淡。
“嘘。”
王锦眯了眯眼睛。
他用力扳开魏山河的嘴,将那团黑气塞了进去。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
王锦又伸出空出的手在背包里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个玻璃瓶。
里面装着半瓶泥沙,以及半瓶抑制剂。
这是王锦的老朋友。
大排头,彭海。
“走你!”
迎着魏山河震惊的目光,王锦将玻璃瓶塞进对方嘴里。
随即一记凶猛无比的膝顶,恶狠狠撞在下巴上。
玻璃瓶应声而碎。
魏山河被划得满嘴是血。
王锦咧了咧嘴,又将钉剑变作水果刀,对着魏山河连捅了十几下。
心脏,肝脏,脾脏,肺。
精准而又冷酷地摧毁每个器官。
大量血液染红了潭水,像是盛开的玫瑰。
王锦练习了这么久的解剖,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毫无难度。
无他,唯手熟尔。
噗呲。
最后一刀插进眼眶,狠狠搅动。
于是红白相间的东西在水中缓缓升起。
王锦松开手掌。
压制结束。
魏山河缓缓下落,沉向水底。
“可惜,这里用不了震爆弹。”
“否则你不会这么疼...也许吧。”
看着不停抽搐的男人,王锦摇了摇头。
他并不关心魏山河跟常天柳那畸形的感情,也不关心对方跟魏家到底有过什么弯弯绕的经历。
这男人的一生都是矛盾而扭曲的。
当然,在王锦眼里这算不上什么过错。
唯一的错误,就是挡了自己的路。
所以王锦要送他归西。
年轻人甩了甩水果刀,低头查看。
可惜,之前魏山河胸口的两次贯穿伤已经愈合了。
这种恐怖的再生能力…几乎是老一辈怪谈工作者的标配。
王锦有些无奈。
不过想想也对。
活了这么多年,大部分工作者都会参透“活着才有输出”这件事,并且尽可能让自己不容易被杀死。
“至少能让你活的不好受。”
王锦想要顺便补几枪,却发现自己正在水下。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用钉剑砍下对方的脑袋,猛地踢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