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小子不要命了?”
伯劳怒骂一声,用手上的巴雷特瞄准王锦。
犹豫片刻后,他又放弃了。
远处那两道人影速度太快,想要命中很难。
而且这种时候让王锦丧失行动能力,无异于直接把他推向死亡深渊。
可这小子明显变得不对劲了。
从火焰燃烧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好像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非要把盛宴活活撕碎不可。
这不太像他的风格。
盛宴的血气已经十不存一,再加上那诡异的铁爪。
伯劳不怀疑王锦有这个实力。
可这样下去只会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甚至更糟。
王锦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可伯劳能凭借经验大致看出他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污染。
这年轻人是天赋异禀没错,可他也有极限。
接受怪谈赐福的同时也要接受大量的污染,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再加上他一直在使用那恐怖的死意抵消盛宴排斥血肉的能力。
这小子的情况其实很危险。
灵感消耗的越厉害,污染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强。
一碗水比一池水更容易染上颜色。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污染不断蚕食理智,催生疯狂。
陷入疯狂的王锦又会不断索取力量,直到彻底走向终结。
这也是怪谈如此危险的原因之一。
真正威胁人类生命的不止有诡异的能力,还有无处不在的污染。
“不对啊…这小子不应该没考虑到这一点。”
黝黑男人眯了眯眼睛,看向那道摇摇晃晃却又固执不肯倒下的身影。
伯劳的心情很复杂。
整个镇压部待在角落,眼睁睁看着一个毛头小子跟怪谈拼命。
这说出去会让人笑话一辈子。
可直接操纵气血的能力实在罕见,没有防护手段贸然上前无异于送死。
身为指挥官的伯劳不可能拿部下的安全开玩笑。
当然,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屠夫,防护服已经就绪。”
代号古筝的女人走上前来,在伯劳耳边轻声说着。
后者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复杂。
这种只要稍有破损就会丧失作用的东西,对于镇压部来说其实有些华而不实。
怪谈场景中那些诡异的攻击随时有可能将它撕碎。
除此之外,厚重的防护服也会让人的动作变得迟钝。
总的来说,使用它弊大于利,算是吃力不讨好的选择。
所以伯劳只带了三套。
“没考虑到怪谈能直接影响气血,这是我的失职。”
“我们所有人都欠王锦一个人情。”
“不过…让调律者抢了风头,老子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黝黑汉子眯了眯眼睛,缓缓穿戴着防护服。
这东西本就处于研究阶段,影响行动的同时也很难保证对于污染的防护效果。
更别提直接阻断怪谈的能力。
这样做无异于送死。
可伯劳已经打定了主意。
“头儿,别这么说。”
穆绝站到伯劳身旁,随手拿起另一套防护服。
“你小子给我留下。”
黝黑男人眯了眯眼睛,反手打落了穆绝刚刚拿起来的防护服。
“身为指挥官,我得对你们负责。”
“可身为王锦的师父,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伯劳语气难得地缓和了下来,他扫过每个人的脸,似乎在进行告别。
“掘墓者,我命令你担任临时指挥,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把这些人带出去。”
“哈。”
穆绝撇了撇嘴,语气带上了几分轻佻。
“头儿,你知道吗?”
“你其实不太适合当指挥官。”
“哪怕平时你一直在尽可能控制情感,我也能感受到你内心的炙热。”
“你是那种恨不得冲在所有人面前的类型。”
瘦高男人随手披上防护服,继续说着。
“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这些人冲出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不过,至少让我给你做个伴。”
“你小子想抗命?”
伯劳瞪着穆绝,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没错。”
后者点了点头,露出笑容。
“你扣我奖金也好,记我处分也好,那都是回去以后的事。”
“至于把这些人活着带回去,还是你自己来吧。”
“你小子…这个月奖金没了。”
伯劳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我也去。”
夏羽随手拿起最后一套防护服,语气淡然到好像在说什么相当普通的话。
“哟,妹子。”
穆绝眯了眯眼睛,笑容古怪地看着面前这浑身带着生人勿近气质的女人。
“这是不是说明你舍不得我?”
“如果你想用这种恶心人的方法打消我的念头,我劝你还是省省。”
夏羽别过头,不去看穆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