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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见到了她这人,又见到了她这痣,便感觉他的整颗心都被她吊起来了。
他总感觉她应该和自己有些关系,但又不敢往别处想。
他鬼使神差地又朝她看去,看着她握着茶盏的小手,越想越焦躁。
这就仿佛隔雾看花一样,越是看不清,越是想瞧个究竟。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又道:“夫人,可愿意给我看一眼你的手?”话音一落,他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便又匆匆从身上掏出来个白色的帕子,“如果夫人愿意,放在帕子上即可。”
唐妩听完他这话,突然发觉人的面向其实还是极为重要的。他的要求明明算的上过分,但她看着他那张光明磊落的面孔,竟也生不出厌恶之感来。
她先将茶盏放于桌上,又将细白的小手,伸到了他面前,“不知世子是要看手心,还是手背?”
程煜往前挪了一步,一脸正色道:“手背,虎口的位置。”
唐妩应声翻过来,程煜看了好半天,目光灼热地都要把她的手背看穿了。
要知道,这是一颗红痣,并不常见。
“世子这是在做甚?”
程煜听到她的声音,方回过神来,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道:“夫人请看。”
唐妩这才发现,这人手上居然还有一颗和自己一摸一样的痣!这让她忍不住木讷地点了点头,“诶,还真是。”
程煜也没有过多纠结于此,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夫人的祖籍可是京城?”
唐妩摇了摇头,“不是京城,是苏州。”
“那……夫人是如何到京城来的?”
这话问的唐妩便是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她的身份殿下一直替她瞒着,她自然无法和程煜实话实说,但她又不想欺瞒,便只好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是世子实在好奇,不妨去问殿下,妾的事,殿下都是知晓的。”
程煜在听出了她话里的僵硬与为难之后,便越发觉得他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子了。
他问什么,夫人就答什么,这已经是越了规矩。
他沉默了半天,继续道:“今日我之所言,夫人可否替我先隐瞒一二?”
“那世子可否告诉妾,世子问这些是做什么?”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是没有任何敌意的,可这每一句,又都是针对她问的。
“现在怕是还不到时机,有些话,还得容我回京城问清楚后,才能给夫人一个答复了。”程煜一字一句道。
说完,程煜便起了身子,“那我就不影响夫人休息了,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便是。”
等程煜从营帐里走出来后,他坐在石阶上思考了好一会儿。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他并不会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不论是她的张相,还是那颗痣,都证明了她与自己有个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想,若是程妧活到了今日,也的确是该和她差不多大。
想着,程煜的贴身侍卫楚六就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世子,消息我已经传完了。那夫人……究竟有没有问题,她说没说是如何逃出来的?”
一听这话,程煜激灵了一下。
他刚刚……竟然是一句该问的都没问。
楚六看着他家主子的表情透着茫然,连忙又道:“可是……有可疑的地方?”
闻言,程煜想也不想,直接回道:“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别瞎想,你去给我拿两个暖炉,顺便把我营帐里暖炉和羊奶也都拿来。”
楚六面露不解,还想再问,却被程煜一个眼神给轰走了。
不一会儿,楚六把东西都搬来了。
下一瞬,楚六就见他家这位主子,把所有的暖炉,都颠颠儿地搬到夫人那边的营帐去了。
程煜营帐在外头喊了一嗓子,片刻过后,唐妩才掀开了帘子。
“夫人还未歇息?”程煜这笑容有些讨好的成分,嘴角一上扬,就露出了和唐妩极为相似的梨涡来。
这般模样,那是没叫京城里那些待嫁的贵女瞧见,这要是瞧见了,只怕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
要知道,程国公世子的名号可不照城北徐公逊色,他可是继郢王之后,第二个印证了那句一见郎君误终身的公子。
程煜虽然生的温润如玉,彬彬有礼。但不论什么聚会,可都是不曾和女眷打交道的,不过也正因如此,他的人气才格外高。
“世子拿这些暖炉是做什么?”唐妩瞪大了眼睛。
“现在天凉,我怕夫人冻出伤,特意拿过来的。刚刚光顾着问夫人话,也不晓得夫人吃饭了没,我这还有些羊奶,夫人若是饿了就先喝些,等晚上……我单独给夫人烤只兔子可好?”这语气软的,简直犹如艳阳天里的一股暖风,让人一听,就是多阴郁的心情也都会晴空万里了。
“不……不必了。”唐妩知晓,行军打仗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都是正常的,若是因为她来了,就平白要多受些优待,她反倒是不自在。
“世子快拿回去,比这再冷的天妾也没冻伤过。至于吃食,大伙儿吃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世子千万不要单独为妾费心思。”说完,唐妩也冲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