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来说,一个是他的亲父亲亲祖母,一个是将他养到九岁的林如月,他费劲心思揭穿了下毒一事,只是为了保全所有亲人不受伤害。
陆心颜理解,她不怪他,但是,某些人,她就不会客气了!
她从床边站起,穿着白色的单衣,一步步走向陆丛远。
黑发轻扬,面孔艳绝冷厉,像从地狱而来索魂的恶鬼!
陆丛远情不自禁打个寒颤,“就算我…我下过毒又怎样?你娘又不是我毒死的!本来你娘若好好调养,活个十年八年绝对没问题,但因为你,因为要为你挣下后半辈子无忧的嫁妆,她殚思竭虑,日夜操劳,才会在四年后耗尽心血死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你娘!跟我无关!”
陆心颜慢慢走近他,声音冷如利箭,“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给我娘下毒?”
“因为她该死!”
“她该死?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该死?”陆心颜冷冷盯着他,“如果你告诉我,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陆丛远突然癫狂大笑起来,“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想知道?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要么,如哥哥所听到的那般,是为了我娘的嫁妆!可若是为了嫁妆,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你有什么怕说出来的?你不愿意说,那就只剩下另一种情况,”陆心颜轻柔一笑,那笑里说不出的冷意和嘲讽,“我娘给你戴绿帽子了是不是?”
“你胡说八道!那个贱人,她有什么资格?”陆丛远暴跳如雷,像被人踩着尾巴似地跳起。
“我一直觉得我娘蠢得要死,不然怎么会嫁给你这种男人?不过这件事,我觉得我娘干得太漂亮了!像你这种人,活该头上绿树成林!”
陆丛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个女儿家,居然对自己的娘与他人有染表示赞赏!居然对自己的父亲受到如此奇耻大辱表示高兴!
“你,你这个…”贱人、孽女几个字,在陆丛远口腔里转来转去,顾及她的身分,终究还是不甘咽了下去。
陆心颜浑身充满杀气,这是她第一次想杀死一个人,“你骂不骂我,我都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不如尽你的心意骂出来,死了才没遗憾!”
“你…你敢弑父?”陆丛远倒退两步。
“你都敢毒妻了,我为什么不能弑父?白芷,拿毒药来,最烈最痛又死得最慢的那种,我要看到他凄惨地死在我眼前!”
她的脸上是不顾一切地绝然,即便天塌下来,也要陆丛远非死不可的愤怒!
陆子仪上前抱住她,心痛道:“珠珠,你别这样!你和萧世子就要成亲了,如果他死了,你得为他守孝三年!”
陆丛远苍白着脸,两腿抖得像筛糠,“对对对,子仪说得没错,我死了你得守孝三年,这么好的姻缘没了太可惜了!”
“你错了,我还可以百日内成婚!”陆心颜冷冷道:“三月初八,不仅适合李钰也四姑,也适合我与萧世子!”
“你…你疯了!”陆丛远震惊地看着陆心颜。
“小姐,毒药来了!”白芷拿来一个瓷瓶。
“青桐,抓住他!”
青桐松松手指,“是,小姐!”
陆丛远这才意识到,陆心颜不是跟他开玩笑,不是恐吓他,而是真地想杀他!
他不顾一切朝门外跑去,却被青桐从后面拎住衣领,转眼被甩在地上,动弹不得。
青桐走上前,一脚大力踩在陆丛远胸口,胳膊撑在膝盖上,“白芷,药拿过来,我来喂!”
“不,我亲自来!我亲自为我娘报仇!”陆心颜挣开陆子仪,从白芷手中接过瓷瓶。
陆丛远双手死死捂住嘴,惊恐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瓷瓶!不,不要!他不要死!
青桐低头点了陆丛远的穴道,将他的手从嘴上踢开。
陆心颜蹲下身,拔开瓶盖,漫不经心道:“陆丛远,我娘后来看中的男人是谁?如果你如实答了,我让你死个痛快!”
林如月给陆丛远戴绿帽子了,陆心颜觉得林如月做得没错,可是那个男人和林如月好上后,却没有担当,任凭林如月在伯府受尽欺凌,那个男人同样该死!
陆丛远原本恐惧的神情,瞬间转变成癫狂,“哈哈哈!”他大笑道:“你还是让我痛苦地死去吧!”
陆心颜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屈辱成这样?宁愿死,也不愿说出他的名字?”
她的话击中了陆丛远心里最阴暗最不愿意面对的一面,他恶毒道:“不是我不愿意说,因为你娘就是个贱人,天生的下贱胚子,她跟无数男人上床,比青楼妓女还要放荡,多到连我都不知道是哪些人,我如何告诉你?”
“啪!”陆丛远的脸上被陆心颜狠狠甩了一巴掌,“给我闭嘴!”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说了,你娘是天底下最贱的女人,可你又不信…”
“给我闭嘴!”陆心颜捏住陆丛远的下巴,将药往他嘴里倒进去。
“郡主!”小高氏突然怯怯出声了,“如果陆丛远死了,您可以百日内同萧世子成婚,可子仪呢?他不光要丁忧三年,还要三年后才能成婚,他转眼就十九了,到时候二十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