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暂时没有发现异样!”
羊尔坦额头青筋直跳,冷眼一眯,带着噬血的冷厉,“看来本将军被耍了!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攻打天武军!”
“是,将军!”
半个时辰后,羊尔坦坐在战车上,指挥着剩下的十万大军,用白布蒙着鼻子,浩浩荡荡地向天武军所在地出发。
行了约一里路后,突然不知哪里飘来一缕奇特的香味,那香味似兰非兰,似梅非梅,似少女身上的幽香,又似母亲怀中的馨香,似情人身上的媚香,又似幼女身上的奶香…
那面上的白布如同虚设,幽幽香气不断地钻入瓦刺军鼻中,勾起他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念想。
所有瓦刺军的脚步,不自觉缓了,面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似看到了心爱的少女,似看到了尊敬的母亲,似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情人,似看到了牵肠挂肚的幼女…
他们身上的杀气渐散,弥漫着浓浓的思念。
羊尔坦的副将急忙报告:“将军,不好了,众将士们似乎中了迷魂药!若继续以这样的状态进攻天武军,即便赢了,我军同样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羊尔坦面色铁青,瘦小的身形极力控制,才让自己不致于气得杀人,他紧咬牙关,冷冷吐出一个字:“撤!”
瓦刺军又一次撤退了。
天武军营地一片欢呼声。
又过了一天了,明天最迟明晚,大将军就会带兵来营救他们!
没有人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
连俞战都不曾,当俞战领下任务时,萧逸宸承诺八天后带兵与他们汇合,俞战便深信不疑,大将军定会在第八天晚上前赶到!
只要支持多一天,只要一天,这一万多将士就有救了!
可是所有人都明白,羊尔坦不是蠢蛋,同样的计谋,出其不意地骗了他两次,绝无骗过第三次的可能!
一旦今天半夜或明早敌方开始疯狂反扑,他们根本撑不到晚上。
现在唯一的希望,是羊尔坦在明天早上才发动进攻,而萧逸宸能在明天中午前赶来!
这样,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晚上的时候,当羊尔坦得知自己再一次中计时,气得拔剑杀了两次向他报告军情的副将。
“立刻召集所有人,操练半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后,即刻进攻!进攻途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只许进不许退,否则一律军法处置!”
“是,将军!”
天武军营地,陈天攀上岩石,“将军,瓦刺军行动了。”
岩石上,俞战保持着同早上一样的姿势,左手放在刀柄上,腰杆挺直,头盔上的红缨随风摆动,袍角翩飞,与这苍茫夜色融入一体。
最坏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传令下去,撤退!”俞战下达撤退指令,这是他半个时辰前做的决定。
以二万之众,拖了对方七天,斩杀对方五万,够了!
现在能活一个士兵,是一个士兵!
“将军,您请先走!”
“你带大部队先走,留下一千兵,本将军断后!”俞战道:“只要本将军不走,瓦刺军便不会怀疑我军大部分已撤退!”
留下一千兵对战瓦刺,这分明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拖住瓦刺军,来换取其他将士的生存机会!
陈天眼眶一湿,“将军不走,末将不走!末将让林副将带人走!”
眼看瓦刺军越来越近,俞战从岩石上走下来,仰天大笑而去,步履坚定,背影坚毅。
他是一名军人,死在战场上,是他的光荣,也是他真正的归宿!
他不悔!亦无憾!
行至营地,俞战掀开自己的营帐,意外地发现,受伤的刘连、林西,还有陈天,卢成,秋无涯,李钰,以及数位将军营长千夫长,全部都在,个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面上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为什么还没撤退?”俞战冷下脸,“陈副将,本将军的命令,你为什么不传达下去?”
所有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将军!末将愿与将军共同进退!”
“胡闹!”俞战勃然大怒,声音冷厉,气势全开,“你们胆敢违抗军令?”
“请将军降罪!末将愿意接受军法处置!”
“你们…”俞战气得倒仰,“你们现在,一个二个都不将本将军放在眼里了?”
刘连道:“将军,末将自从军以来,一直在您身边,有幸得将军提携,从一名小兵到现在的副将,末将早就发誓,只要将军在一日,末将绝不离开过您半步!”
“末将等同刘副将同样想法!末将相信,这外面一万八千将士,同末将一样的想法,愿永远追随将军左右,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营帐外不知何时聚满士兵,所有人齐声坚定高喝,震耳欲聋。
李钰同样跟着激动大吼,一向爱对他冷嘲热讽的秋无涯,难得没对他投去意外的眼神。
身上战袍不断抖动,俞战豪气大发,“好!个个都是好儿郎!作为军人,保家卫国是天职,战死沙场是宿命!今晚,咱们就跟这宿命斗一斗!输了,无憾!赢了,锦绣前程、荣华富贵等着咱们!众将士们,随本将军一起,提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