泔水是王婆子负责的,王婆子是春桃的远房姑妈,以前总巴结着周嬷嬷,那两个想撞青桐的婆子定是她主使的。
陆心颜便让吕嬷嬷用钱买通那两个婆子,向王婆子提出要喝宴席散后未喝完的好酒。
王婆子定会想起爱酒的周嬷嬷,借这个机会讨好她。
江氏院子里的丝雨同冰巧以前一起在针线房当差,两人私下关系很好。
冰巧瞅准时机,假传一句后院要人手,丝雨不疑,便让春桃去喊人。
陆心颜故意将明天才送出去的衣裳提前送了,让冰巧原本七分的美貌,提升到九分,加上朦胧的星光,十分完美也不为过,趁着海棠院无人这个空档,勾引宫轩!
有色心没色胆的宫轩,酒醉之下果然上了勾!
江氏因为自己人的过失,让冰巧钻了空子,必定气到失去理智,心肝脾肺肾都痛,严惩这些失职的人,自断臂膀!
虐人先虐心!
江氏这般想害她,陆心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只不过她有一事还未想明。
假如江氏和崔莺鸾在新婚夜不整妖蛾子,让宫田予与原主顺利圆房,一两年内怀个孩子,生产的时候去母留子,便可将嫁妆顺理成章地变成为侯府的财产!
而江氏没有这么做,只能说明,这背后还有别的原因,或,别的人。
“不过小姐,冰巧昨晚勾引侯爷时穿的衣裳,正是您送的,您不怕夫人知道怪罪您吗?”
“就是要让她知道又奈我不何,这样才爽!”
——
江氏穿着浅黄色里衣,额上缠着布,躺在床上恹恹喘气,急速起伏的胸膛,表明她心里意难平。
春桃打着帘子进来了,“夫人,老夫人那边刚刚派人送来了冰巧的卖身契,并道您身子不好,这几天就不用去请安,好好休息。”
江氏冷笑两声,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去回老夫人,我知道了。”
一张卖身契就想将此事揭过?未免想得太美!
江氏一夜未睡,处置完所有人后,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觉得冰巧之事,肯定是封氏和陆心颜合伙起来,给她的下马威!
所以这事,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老夫人不是想府里热闹点吗?那她就添把柴,让府里更热闹点!看看最后堵心的是谁!
——
这几日,陆心颜每日在枣树下晃悠,想遇到小猴子,将那个可恶的家伙诱出来,不过一次也没遇上。
真是让人生气!
于是在某日晚间,陆心颜悄悄唤来青桐。
第二天一早,陆心颜迷迷糊糊中,院子里传来小荷的惊呼声,“小…小姐,墙…墙塌了!”
陆心颜瞬间清醒,眼里笑意快速闪过,披衣起身来到院子里,看到塌了四分之一的墙,惊讶道:“真的塌了呀!好好的墙,怎么说塌就塌了呢?”
一旁的青桐脸皮直抽动:怎么塌的,小姐您不清楚吗?
“小姐,我去找卢管家,让他找人来砌好!”小荷自告奋勇。
“回来!”
“还有什么吩咐,小姐?”
“这墙又不光是我们侯府的,干嘛让我们花银子砌?”
小荷张大嘴:小姐您这么富有,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
陆心颜咳嗽一声,“我觉得这墙塌得太过蹊跷,指不定是有人故意的,万一砌好了,又有人使坏怎么办?”
小荷想了想,“小姐说得有理。”
等陆心颜回房后,小荷悄悄对青桐道:“青桐姐姐,我知道是谁将墙弄塌的!”
“你知道?”青桐眨眨眼,很讶异。
“肯定是隔壁那个偷枣的小贼!”小荷义愤填膺道:“青桐姐姐,你一定要抓住他狠揍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将墙弄塌!”
青桐垂下眼眸,“白芷好像在叫我,我先走了。”
晚上萧逸宸和小猴子回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那倒了四分之一的墙。
“少爷,那墙塌了,我明天让人来砌好。”
萧逸宸站在倒塌处看了看,发现倒塌的位置极好,整个石榴院的风光,尽收眼底。
他眸光闪烁,“这墙又不光是我们世子府的,不砌。”
“啊?少爷,这不好吧?会被隔壁的人,看到咱们的。”
“我们见不得人吗?”
“那倒不是。”小猴子抓抓头,“可是我们看到别人也不好。”
毕竟那么多女的。
“你会去看别人吗?”
“当然不会!”小猴子一挺胸膛,他又没什么变态爱好,而且隔壁的女人都好凶,他躲都来不及,哪敢去看?
“给我去打水。”
“啊?”这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
眼见萧逸宸已转身离去,小猴子只好跟上。
心里却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前面的萧逸宸琉璃般的眸子,无焦距地看着眼前茫茫黑夜。
暂且不能毁之,那只能面对之。
他这般想着,脑子里便有一盏如玉般的灯,彭地点燃了。
那灯细长、柔软、盈白、细嫩,有着五个如葱段般的枝桠。
然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