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易沉声问:“说什么?”
“哎,还不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沈廷叹气。
宋熙连夜打车赶回A市已经半夜,到医院见了宋石,第二天又接宋石出院,估计觉都没睡多少。
宋家保姆平时就挺忙,宋石摔了手,宋熙担心他行动不便,保姆又照顾不过来,就跟宋从安商量着请个护工。
蒋蔓嫌家里人多了吵,一开始不同意。
冷着脸说:“老爷子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野呢?遗嘱刚立完,就装不下去了?真要孝顺,怎么不亲自伺候?净给我找不痛快!”
聂易听得脸色十分不好看:“真要不痛快,早十年干什么去了?管不住男人,也不离婚,天天捡着软柿子撒气。”
“他们家你还不知道,复杂的跟团乱麻一样,宋静媛劝她妈离婚不说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蒋蔓固执不离啊!当初蒋蔓为了嫁给宋从安,跟家里吵得不可开交,她哪能甘心离呢?在外面还得演着夫妻情深,我都替他们累。”
沈廷看着熟睡的宋熙,叹了口气:“以前不了解,现在觉得宋静媛生在这么个家里,真是不容易……还有这小姑娘,这么多年,心理没出点问题,相当不错了。”
说实在的,蒋蔓心里苦闷,沈廷能理解,但她跟个孩子撒的气、说的话,别说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觉得没脸。
想到这里,沈廷说:“宋静媛那个爸,我真是服气,怎么看着越老越混?”
“他也当配当爸?”聂易冷声道,“当儿子的时候就该被打死。”
沈廷听得深有同感。
但说来说去,他做为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成的预备役女婿,这会儿也是什么都管不了,只能摇头笑笑。
笑完,他又瞅了眼抱着宋熙的聂易,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我说,”沈廷奇怪道,“你对他们家,怎么意见挺大?”
聂易扫了他一眼,淡声说:“看不过去。”
“可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喜欢管闲事啊?”沈廷怀疑的问,“我发现你尤其喜欢掺和宋熙的事……就赵二那事,我说找人收拾他,最后还是你找你家老爷子,按下了赵二他爸升迁,为什么啊?”
聂易没搭理他,低头看宋熙睡的逐渐安稳,便起身放轻动作将她放在病床上。
沈廷想到昨天在高速路上他模棱两可的话,不禁疑心更重,站在几步外,瞅着聂易温和小心地举止,忍不住试探道:“你该不会……对宋熙有什么想法吧?”
半晌,聂易将宋熙放下,神色淡定道:“关你屁事?”
沈廷这下真的惊了,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她跟你侄女明珠一样大吧?你俩差了十岁啊!”
这叫什么?老牛吃嫩草!有点过分了吧?!
聂易拿眼风扫他:“宋静媛要是二十岁,你还追不追?”
沈廷立刻果断道:“那我当然是……”
二十岁的宋静媛,生嫩生嫩的,大概骂他傻逼的样子都会格外可爱。
差十岁会怎么样?
会真香……
沈廷果断不下去了。
没想到聂易看上去道貌岸然,正经又禁欲,实际上如此禽兽。
沈廷心里嘀咕着往外走,走到病房门口,突然灵光一闪,心花怒放的转头问:“你要是跟宋熙成了,不就得跟我叫姐夫!”
聂易呵了一声:“就怕你跟宋静媛成不了。”
沈廷:“……”
……
宋熙梦到了陈瑾瑜。
在进入宋家,知道陈瑾瑜破坏别人家庭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越来越少的梦到她了。
有时候她恨陈瑾瑜恨的牙根痒痒,恨她这么早就撒手人寰,更恨她给宋从安当小三,令人生厌,早些年她梦到陈瑾瑜,都是大声的在梦里质问她为什么,一睁眼,往往眼睛都是湿的。
为陈瑾瑜的愚蠢哭,也为她的死哭。
今天发烧烧得她脑子都不会转了,竟然梦到小时候,陈瑾瑜带她看病的事。
印象中,陈瑾瑜和她过的其实并不好。
住在租来的城郊平房里,冬天要自己买煤生火。
白天陈瑾瑜出去工作,宋熙去上小学,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为了省煤炭钱,生火的炉子就会封一整天,封不好,火就容易灭,晚上回家就得花很长时间再重新生火。
有段时间流感肆虐,宋熙被班上感冒的同学传染,放学回家只觉得进了冰窖,浑身发冷。
打开煤炉一看,一点火星都没有了。
宋熙不会生火,只能瑟瑟缩缩的等陈瑾瑜下班回家。
后来陈瑾瑜到家时,宋熙还在拿着铅笔写作业,其实她整个人意识已经模糊了,又困又冷,作业本上跟鬼画符一样。
陈瑾瑜一眼看出她不对劲,上手一摸,惊得叫出声来,抱起她就往医院跑。
边跑边温声叫她:“宝宝,宝宝别睡,医院很快就到了,坚持一会儿。”
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陈瑾瑜在医院走廊里抱着她,直到她退完烧,睡醒一觉,才彻底放心的放她下地。
陈瑾瑜自己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腰腿僵硬酸疼,扶着椅子半天才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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