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拿出一面金牌,双手捧着送到杨广面前说道:“朕拜世祖为大明行走,见官不拜,可对地方不法有擅专之权,必要时可调遣一个千户所听用!”
“国势糜烂至此,你岂能对本座报有期许?就算本座出手,也只会惩戒欺凌老幼妇孺之恶徒,于国而言无异于扬汤止沸。况本座已非人间客,庶黎困苦,与本座何干?”
“朕于秘库看过一些嘉靖皇帝的一些手稿,他曾叹息修道服丹三十年终是一场梦幻泡影,陶仲文欺世盗名他亦知之,无非千金市马骨而已。殡天前夕才有真修入宫提点,言及仙道缥缈,凡人可望而不可及,欲成仙道,需斩尘缘,一步踏出,红尘无我!”
“原来如此!朱厚熜却是有道缘的,可惜囿于人间富贵,又被陶仲文延误,错失机缘尔!至于修行须太上忘情,不过入歧路罢了,修道岂有成例?天师道之天师父传子,传侄,也传孙,几是一家之教派,俗语亦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华夏道门流派众多,门规教义各有不同,以一家之规而否诸派气象,可称魔也!本座与你朱明纠缠太久,虽有同理心,但本座还是感到不妥。金牌本座接了,顺手也会帮你宰杀一些畜牲,你且好自为之!”
朱由检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轻声说道:“朕不会认命,若大明注定要亡,那便一起毁灭吧!”
曹化淳推开大殿正门,刚好听到,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浑不在意的跪伏于地,事无巨细的禀报近几日发生的,朱由检想听的事情。
朱由检安坐静听,一刻钟后打断曹化淳汇报,语气中透着疲倦:“那个人走了,朕许了他一块天下行走的金牌,随后你将金牌图形通过驿站发往州府郡县,不可冲撞持令之人,若有图形没有下发之地域因失礼而遭了劫数,朕便当你这东厂督主借刀杀人,曹化淳,朕对你的信任,不多了!可知为何么?”
曹化淳以头抢地,连连谢罪:“老奴深负皇恩,未能有效察举不法,监督吏治,致使西北乱起,三晋商人勾结后金,大明乱象频生,请皇上赐老奴一死,以正东厂之视听。”
朱由检冷笑:“曹化淳,你以为朕不敢么?魏忠贤当年权势滔天,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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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朕刀下之鬼,你以为执掌东厂便能拿捏于朕了?这天下再残破再乱,也是朱氏之江山……”
曹化淳闻言大惊,收起浮夸的动作,直直跪好,眼中再无谄媚之色:“皇上,想必圣君让你知晓了什么,让你怨气冲天,但大明确实积重难返,老奴也只想让皇上少一些糟心事,绝非有心欺瞒!”
“嗯!朕信你有心,但你百万纹银之身家,藏于秘室的朝臣把柄,做何解释?其实这些朕都不在意,朕无需银钱花销,亦要以节俭昭示天下人。而朝中大臣,只要朕想,有太多的手段让其丢官罢职,去菜市口吃上一刀!”
曹化淳点头说道:“皇上所言极是,老奴也不砌词申辩,今后厂卫便是皇上之恶犬,敢与豺狼搏杀!”
朱由检轻挥袖袍,缓缓向殿外走去,只有淡漠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记住你说的话,这衮衮诸公负朕,他们也能跪迎新主,但你却没有退路!你若再让朕失望,朕连三尺白绫都吝惜!”
曹化淳顿觉一股寒气直透脚底,这人究竟受了何等刺激,杀心如此之重,连掩饰都懒得去做了!
他一直知道,皇帝可是亲历过落水案和红丸案的,对厂卫的防备和反制始终存在,只是没有宣诸于众,大家也就故作不知!
而这次对自己露出獠牙,难道是感到威胁,敲打和警告自己?
曹化淳这下脸色真的黑了,怒气几乎压抑不住!
一群混帐,你们还敢故伎重施,如果让你们得逞,那便是泼天大祸!
五年殁三帝,皆非寿终,这让天下人怎么看,史书如何写?
而你们坐拥娇妻美妾,府中银钱堆叠,出行前呼后拥,好处你们占尽,却让我们这些刀余之人代你们受过,承担骂名,岂有这般好事!
那便顺水推舟,帮皇上清理一些跳出来的居心叵测之人,稍微出一口恶气罢!
其后数日,东厂缉事又是连连出动,下狱了十余位六部官员,宫中也杖毙了百余名与大臣交往甚密的太监,不乏锦衣卫百户,缉事档头!
曹化淳差人给各位大学士去了书信,警告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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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要生出危险的念头,否则东厂自有方法令其去菜市口走上一遭!
山海关,杨广站在城关,负手望着远方。
身边站着卢象升,端得英气勃发,气吞山河!
许久,杨广悠悠说道:“卢象升,这万里锦绣河山,你有何感想?”
卢象升眉宇间生出些许愁绪:“这雄关横亘,终难挡民怨沸腾,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他,以七尺躯,尽人事尔!”
“这风起云涌的乱世,入本座眼者,三五人而已,孙传庭,史可法,你,还有朱由检!”
卢象升点头:“孙郎中我有所耳闻,也是饱学之士,可惜如今赋闲在家。”
“放心,他会有起复之日!本座不忍朱由检凄凉下场,遂劝其退一步,再做打算,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