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闹够了,林建国才敲锣,提醒大家继续开会。
“为了大家能吃饱饭,我建议咱们挖野菜,把能吃的东西都送到食堂,我给大家算工分。”
大家反应却是兴致缺缺,林建国在旁边小声提醒,“现在工分已经没什么用了。”
张松年这才恍然大悟,扯着嗓子喊,“五斤野菜换一个馒头。”
大伙眼睛这才亮了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到地里大干一场。
到了下午,张松年发现他们收上来的野菜不少。他乐开了花。当即就吩咐灶房大娘改做包子。
这样起码能省一半粮食。关键是还能吃饱。
又过了一个月,山上的野菜野果都被摘完,大伙实在弄不到野菜,纷纷打起了长江的主意。
因为张松年说了,两斤鱼顶一个馒头。
这下子,中午休息的空档,大伙拿着鱼网鱼杆往江边跑。
那些年纪大的会水的还要好一点,就怕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下水捞鱼。
在林建国救了一个差点被淹死的孩子时,终于发了怒。
勒令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不许下水,只能在岸边钓鱼。
没两天,张松年这边就收了好几桶鱼。
林建国跟张松年商量,“咱们把这些鱼拿去换粮食吧。城里人吃鱼是吃个新鲜,咱们吃鱼纯粹就是浪费。”
张松年一想也是。所幸把钓上来的鱼全交给林芳秋了。
可怜这还是林芳秋第一次从乡下收上来东西。
之前她跑了无数回,都是铩羽而归,被同事们暗地里嘲笑无数回,要不然她脸皮够厚,估计早就甩脸走人了。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林芳秋居然在三个月没能收到一点东西,居然会一次性收到这么多的鱼。
采购组组长瞅着这一筐筐的活鱼,喜得合不拢嘴,催促大伙称重。
林芳秋终于也扬眉吐气一回。背过身却朝着林建国感激一笑。
卖完鱼,林建国并没有去黑市买粮,而是让会计把钱和收据收好。等回大队,就让徐广进去公社申请返销粮。
之前林炎城就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公私分明。
不能拿着公家的钱到黑市去买粮食。因为黑市不可能开收据。如果他硬要买,那将来出了事,黑锅只能背到他身上。
徐广进没想到林建国这么鸡贼,他唬着脸,“你都去公社了,怎么还特别回来让我去?”
林建国没好气地道,“我这就职责分明,不越权。我一个民兵队长只负责运送粮食和保卫大家安全。这钱和收据也都是会计收的,我可没沾一点。会计倒是想去公社,可许社长认识他是谁啊。这事还得你来。”
这话说得没毛病。干部们齐齐看向徐广进。
被架住的徐广进退一步不是,进不步也不是。
林建国见他又要找理由,哼了一声,“你不用觉得难为情。我们来的时候,其他几个大队都到公社找许社长,看样子,他们是去申请救济粮的。好歹你是去申请返销粮的。给钱的。”
救济粮一般都是粮食先发下来,队里欠着钱。返销粮就不一样了,实打实花钱买的粮食。
徐广进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会计去公社。
张松年见徐广进不情不愿的背影,一脸担忧,“他能申请到粮食吗?可别又忽悠咱们呐。”
“没事,会计不是跟着嘛。”林建国安慰他。
粮食再不申请下来,徐广进这个大队长恐怕要当到头了。
长江公社,许社长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才四月份,居然粮仓就空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居然要的是救济粮,还不是返销粮。
“你们粮食都哪去了?你们交的粮食连五星大队一半都没有,你们还有脸跟我要粮。一个个都张嘴等着上面发粮给你们,你们自己手呢?都干什么去了?”许社长发飚了。
“秋收时,咱们都在炼钢厂炼钢,根本没人收粮食。哪能怪我们呢。”
“是啊,那些老娘们哪里是干活的料。粮食都烂在地里了。”
……
许社长捂着脑袋,又问,“那你们钱呢?”
交了公粮,也是有钱拿的。这些钱总不会长腿飞了吧?
“钱都用来买锅和农具了。没镰刀,麦子用什么割?”
……
交公粮卖的那点钱,分到各家手里连十块都不到。大队一商量钱也不分给大家了,作主买了锅和农具。
许社长无话可说。
就在气氛再次降到冰点的时候,徐广进带着会计来了。
许社长瞅见他也没有好脸色。
徐广进忐忑不安地把申请书递上去。
许社长瞅了一眼,见是返销粮,蹙眉道,“你们队可是放了假回来收粮食的,怎么也要返销粮?”
徐广进看了一眼其他人,“咱们大队交了五成公粮。”
许社长脸色好看一些,纠结了片刻,还是把字给签了。
末了还朝其他人道,“你们跟五星大队学学。不要伸手往上面要粮,你们最起码得拿钱来买。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无论你们是向下面集资还是怎么样,必须拿钱来。三天后,我就把数额报上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