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守备将军府门前,两尊威武石狮分列两侧,左面的张牙舞爪,扭头向右;右面的回向左。怒目对视,俨如择入而噬的活狮。朱漆门楼上,左右对称挂着两盏硕大无比的红双喜字灯笼。
晨光明媚,沐浴大地万物。
忽的,右侧灯笼无风自摆两下。
猛然,两扇沉重的大门吱呀呀被拉开,走出青衣小帽、手提扫帚的一名小厮,懒懒怏怏在门前扫着。地上并无脏东西,那仆人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蓦地,自府内传出急骤的蹄声,但见一将全身披挂,率领铁甲兵士冲来。队伍双马并行,竟将—顶花轿抬在队伍中间的马上。那抬轿的四名军汉显见身负高深功力,虽于急驰之中,轿身却末颠簸。
刹那间.花轿已至门楼下。按常理而论,轿顶必撞在楼牌上,只见抬轿四军汉微微伏腰、八臂齐齐下沉,红色的花轿曳着道紫光掠出门楼。健马如飞,半点也未停缓下来,眼看队伍已要全部出府.突然,门楼右侧那盏曾经摆动的灯笼爆炸开来,白光一闪,一物落到灯前石狮头上。直惊得几匹战马人立起来,唏聿聿声中,两名兵士坐立不住,往马上滚落,摔得痛声高呼。
前面带队的副将闻听马嘶人喊,心头一怔,立时勒住坐骑,回首见到属下在地上滚动的惨景,不禁怒声喝道:“没用的东西,连马都骑不稳……”话尚未说完,目光触到那摇曳的破开的灯笼,不禁咦声住口。
他见到众军汉的目光奇特,循之望去,见右侧石狮头上一只白毫闪亮的玉猫,才晓得灯笼爆裂后射出之物竟是这只猫。那小猫乖得很,蹲在石狮头顶,眯起眼朝金戈铁马的甲士们叫了几声,然后舒张四肢,似是倦意极浓,要打起呼噜一般。但它在如狼似虎金甲武士面前,不可能一点惊不受,微微耸了耸双耳,朝左面那盏灯笼望去,引颈长长咪眯叫了两声。
那副将愣了片刻,厉声喝道:“众儿郎,莫管这调皮的小猫,去为少爷抢亲要紧。”
自地上爬起的两名军汉掸落身上灰尘,扳鞍上马。其中一位怒气难消,张弓搭箭,狼牙羽箭流星般射向那只可爱的小猫。
距离之近,猫儿又是那般易于瞄准,且又不会躲避,大家认为它必死无疑。
箭矢挟着劲风已射到小猫的面门。倏然,左侧灯笼亦爆裂开来,光影掠动,劲风排空。
所有人都觉得似乎对面前刮过一阵旋风,眼睛稍花之际,耳中听得铮然声响,那支射向小猫的羽箭已被人拦腰弹断,挟着锐啸飞向远方。惊变骤生,大家定睛观看时,见到右侧石狮头上端坐一人,那人紫衣长袖,眉如利剑,斜插入鬓,目若朗星,精光四射,正自将白猫抱在怀里,轻轻抚摸。
那人年纪甚轻,气度却是非凡,眸光扫过众人之后,垂下双目,旁若无人的说道:“双儿,亏得我及时现身,不然,你一定要被那可恶的丘八射死。也亏得他没射死你,否则,定让这将军府变成一片废墟,让所有的丘八们给你抵命。”语冷如冰,兀自不瞧所有人。
有人朝断箭飞去方向望去,但见两截断箭犹未落地,均感不可思议,浑身不寒而栗。
副将回过神来,盘马向前,抱拳一揖道:“这位公子,想必是我家少爷的朋友,不然怎会光临敝府。”
那白衣人置若罔闻,仍然轻抚着猫耳,并不正眼瞧那副将一眼。副将自觉自讨没趣儿,忙垂首一揖道:“抱歉,小将扰了您的雅兴,请恕无意之过。我们走得匆忙,亦是为了不误少爷的吉时。”白衣人猛抬头,星眸寒芒电射,罩定那副将面上,冷冷地说道:“胡说,谁同你家混帐少爷是朋友。老子来这儿,是要阻止你们胡作非为。都给我滚回府去,莫再动恶念头。”说完之后,又低头轻抚着猫儿道;“双儿,我与你主人情文姑娘相约,要共傲八十一件善事,以弥补我的前人所作之孽。咱们这是在做第几件善事了?”
乖灵的猫儿忽然抬起头来,**地叫了几声,似是回答主人的问话。
白衣剑客颔首道;“对,你说得对,我们已经做了六十四件善事。但是,双儿,这第六十五件善事我们不知该做不该做?”
那只小白猫又**地叫起来。
白衣剑客道:“你在说什么?双儿。”
守备将军的副将见到如此情形,已然被激怒,自鞍头摘下长枪,厉声喝道:“何方野人?
既非我家少爷朋友,胆敢在将军府门前撒野,儿郎们,上前拿下。”
众兵丁始时慑于白衣人弹断铁箭的指力,莫敢向前,后来见副将已是怒发冲冠,军命难违。仗着群胆,只得硬着头皮齐呼一声冲上。
白衣人仍无动于衷,端坐在石狮顶上,左手托住帽耳,右手拇、食二指相扣,似是在捻着什么。小白猫被蜂拥而上的兵丁们惊得又叫起来。
那人连声道:“不要怕,双儿,那些人虽然凶神恶煞般扑来,但同庙里木雕泥塑的小鬼又有甚两样!”
谁也没见到白衣剑客有何举动,只见那群扑来的军汉们忽地当真如木雕泥塑,呆立动弹不得,便连他们坐下战马,也同主人一般,各自保持个怪异姿态,扬蹄的扬蹄,前冲的前冲,定立在原处,动弹不得半点。
那青衣小厮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