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歌让莳萝将书册收了,捏捏傅昕妙的脸,对对她道,“晚些时候我就命人送回萧府去。”
傅昕妙高兴坏了,又拉着去安寿宫看静成太后。
宋淮远自兵部入宫,傅彦行掏出当初辗转落入晋王手中的护符交给他,道,“宋家军的兵权,朕还于你手。望你能早日重振君威,强大宋家军。”
宋淮远沉默片刻才接过,道,“臣谢主隆恩。”
他这些年改头换面到各地经商,积攒了不少家业,虽未料涟歌真的会嫁入皇家,可如今涟歌成了皇后,他怕是再无多少机会见她了。便有些惆怅,想让萧洵将他整理变卖出来的家业转交给涟歌。
他最是懂高门大户和皇庭内的阴私,又怕涟歌将来被旁的家世显赫的嫔妃比下去,便想让她能多些钱财傍身。毕竟哪怕是一国之母,也不敢说真的没有要私下用钱的地方。
奈何萧洵拒绝了他,他今日便想求一求傅彦行,能再见一次涟歌。
听了他的请求,傅彦行十分意外。
他道,“你的女儿,可是如今宣宁侯府里那个,爱卿可别弄错了。”
宋淮远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冷着脸道,“您知道的。她不是。”
若不是季如霜能讨他寡母欢心,宽慰一下太长公主的晚年,单凭她曾对涟歌动手那次,宋淮远便会要了她的命。
傅彦行面色转沉,道,“她不是也得是,也只能是。而眠眠,也永远只能是萧元敬的女儿,你明白吗?”
宋淮远当然明白。所以他才按捺住这个秘密,除了上元节那次的冲动之外,并不曾上萧家去认亲。
更遑论如今涟歌成了皇后,既尊贵又危险的位置,一举一动皆受言官瞩目,倘若身份有变,首要受到伤害的,便是它。
宋淮远垂首,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臣会回到宣宁侯府去,撑起侯府的天。”
只有他回到宣宁侯,真正将季如霜当做女儿,她才会为求自保,将自己的假身份牢牢抓紧,这样,涟歌的身份才永远不会曝光。
处理完正事以后,傅彦行便迫不及待回到宸阳宫,却听宫人回报,皇后娘娘和公主一起看望太后去了。
他换了身常服,也往安寿宫去。
涟歌正陪着静成太后下双陆。她在萧府的时候没玩过这个,但先前看太后和傅昕妙玩了几把,也懂了些规则,便自告奋勇亲自上阵,由傅昕妙给她当军师。
傅彦行到的时候,她已经连输了两局,整张脸皱成小老头面相,可怜巴巴的,看了他忙招手,让他帮忙,“行哥哥,母后太厉害了,我和妙妙两个人都赢不了她。”
傅彦行眼睛一扫棋面,发现她这一局也得输。
静成太后笑道,“皇儿,可要帮帮你媳妇?”
帮自然是要帮的,傅彦行冲她行了礼,“母后请。”
静成太后也没打趣他有了媳妇忘了娘,因她十分擅长这个,对自己有信心。
母子四人玩了几把,有了傅彦行的帮助,涟歌才终于赢了两局,连晚膳都是在安寿宫用了。
天黑之际,钟意遣人来寻皇帝太后,道太皇太后到了弥留之际了,请他们前去看看。
傅彦行深呼吸一口气,一边吩咐人准备着,一边又下了两道旨,一道是请燕王和齐王入宫,一道是遣人去寻在外游历散心的傅毓。
尽管他认为傅毓不会因此回来。
当夜,月光寂寥,更漏滑至二更,太皇太后薨。
第92章 绵延
太皇太后年岁高,又病了数月, 身后事是早就备着的, 因而忽然薨逝, 宫里并不惊惶。
太长公主带着季如霜进宫吊唁, 末了却和静成太后道, 季如霜先前不在宋府,学的东西少,想让孙女在宫中住些时日,学些皇室的礼仪典范, 将来嫁到簪缨世家才不至于辱没了皇家名声。
静成太后眸色动了动,并未直接应承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 许多命妇也都明里暗里地向她表示过,想送自家女儿入宫侍奉皇后这类的心思。她又哪里不知她们是见皇帝大婚过后,想着送女儿入宫分一杯羹罢了。
但旁人尚且可以直接回绝,到太长公主这里却不好拂了她的脸面。可如今帝后感情甚笃,她万不会去给他们添堵的。
静成太后沉默几息, 道, “那便将她送到我这安寿宫里来吧, 让玉音亲自教导。”
放在她自己宫里, 人才看得紧。
傅彦行虽说对太皇太后没有多少孺慕之情,但对她之死心中还是有些震动,二十七日的丧期过后,他依旧茹素,涟歌看在眼中, 心疼不已,也跟着他吃。
其实也并不是全不让御膳房做荤食,只是送来的荤菜,夫妻二人都不会动。
入了七月,天气依旧炎热,涟歌莫名觉得心绪躁动,每日里送完傅彦行以后,便歪回榻上去补眠。
成婚过后,傅彦行十分享受早晨有她伺候穿衣的事,故而有夜间不折腾她的时候,第二天总会将人挖起来让她帮着穿衣,然后自己去上朝,让她接着睡。
这一日下了早朝回来,涟歌才刚刚洗漱完毕,还有一点儿迷糊,见了他眨巴眨巴眼,软趴趴地哼哼,“行哥哥,以后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