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骑停下,马上男子旋落在地,迈开长腿走过去,弯腰摸了摸白鹿的角,转过身来和对视。
远处青山隐隐,隔着腾起的云雾更显神秘。一线彩霞抹上黛青长天,红光拍打在傅彦行身上,更衬得他身姿修长挺直,脸部线条精致优雅,迎着山风的衣袂飘飞,他微微笑着看她,如隐在金光之中的神灵。
涟歌惊喜极了,扑过去在他身前站定,“行哥哥,怎么是你?”
傅彦行拂去她额角的汗,眉头一挑,“怎么不是我?”
涟歌眉眼弯弯,“我是说,行哥哥你太厉害了,方才我也有出箭,不过射歪了。”她未曾料到是他猎到这只鹿,且此地只有他二人在,这种自豪感在“二人同在”的加持下持续升腾,令她觉得十分满足。
傅彦行明白他的意思,含着笑指了指地上白鹿,道:“既然你也出力了,那这鹿便是我二人一同猎到的。”
涟歌丝毫不谦虚,点头,“正当如此。”
随即哈哈一笑。
笑完以后二人坐在落叶之间歇息,涟歌望着还在微微抽搐的白鹿,问道,“行哥哥,你有水囊吗?”
傅彦行以为她是渴了,道,“有。”说罢便站起身去拿。
涟歌接过来却不喝,将水倒出来,拿出自上元节以后便带着防身的小刀子,蹲到白鹿面前去放血。她看的医书颇多,知道怎样给白鹿放血且不伤皮,“这鹿血可是个好东西,趁这鹿还有体温,得赶紧放出来装着,回头给你喝了补身体。行哥哥你最近都瘦了。”
她装好一袋,又去拿自己那匹马上的,回头却见傅彦行脸色极其不自然。
“行哥哥,你怎么了?”她眨眨眼睛,觉得他有些脸红。
傅彦行掩嘴轻咳,视线飘忽,“没事。”他将白鹿提起扔到马背上,一跃而起,“你先回去吧。”
涟歌知道他们眼下不好同去同归,便将两个水囊交给他,道,“行哥哥,既然这只白鹿是咱们一起猎到的,那鹿皮回头可得给我。”
傅彦行居高临下望着他,脸上扬起一抹不明显的温润笑意,道,“既然这只白鹿是咱们一起猎到的,那你回头可得做一双鹿皮靴子给我。”
涟歌先前就起了这想法,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禁有点儿羞赧,却还是点头。
她将方才出来前的比赛忘了个一干二净,直接回了营帐,却见本来一派安然的营地里慌乱成一团。
王湾湾和薛采月早就回来了,一见她便焦急地迎上来,问道,“你去哪儿了?”
涟歌道,“不小心迷路了,怎么了?”
王湾湾道,“你没事就好,方才晋王爷竟然碰到了一只老虎。”
涟歌震惊!这里是皇家别苑,怎么会有老虎?
薛采月接着道,“幸好王爷没事,幸亏了他身边那个忠心的护卫,替他挡了一下,不然……”
“可惜了那侍卫,肩膀被咬了一口,听说本来手臂就有伤,如今又伤这么一下,估计要残了……”王湾湾压低了声音,“陛下还未归来,齐王已经下令去找了。”
营地内气氛低迷,几人说完,便散了。涟歌坐在帐中,颇有些心神不宁,派望舒出去打听,不多时望舒归来,道,“陛下已经平安回营地,正下令彻查了”
涟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人替自己舍身饲虎,晋王十分动容,勒令随行的太医一定要治好他属下的伤,太医们整治过后,道,“他只是失血过多,并未伤及根本。”
晋王眉头直突,“那他的手?”
老太医抚须叹道,“许是那虎伤人时已是强弩之末,故而这位小兄弟只是被咬破血脉,并未被咬断肩膀。”
听他这意思是并未大碍,晋王悬心方落地。
他忘不了那一幕。
今日本安排了刺客准备行刺皇帝的,却不想他还未放出信号,便有一斑斓猛虎自丛林深处蹿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猛虎长啸,带起一阵腥气的风,一时间树木摇撼山林低伏,林木间各色小兽都在惊惶逃窜,马儿慑于百兽之王的威吓,竟瑟瑟发抖走不动路。他们不得已弃马而逃,然那大虫发了狂,长啸一声便追上来,竟是直朝晋王而去。
同行的护卫们两股战战,但哪有弃王爷于不顾的道理,虽心中害怕,也不得不鼓足勇气,张弓搭箭瞄准猛虎。
人多势众,猛虎也讨不了好,连中数箭,吃痛之下更是发狂,张开血口大盆便咬下去。
腥臭的涎水几乎要滴到他的脸上,晋王惊惶失措,这时再拔刀已然来不及。眼看着狰狞的虎首就在眼前,利齿如无数小匕首般寒光闪烁,晋王眼前一黑,心中大喊,“天要亡我!”
然意料中的疼痛感并未落下,一道利影刹那间落到他面前,手持利刃一刀劈向猛虎眉间!
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萧洵。
他用力之狠,刀刃插入猛虎一只眼中便拔不出来,只得弃刀滚地,躲过伤重激怒的猛虎劈空一爪。侍卫们将晋王救出猛虎攻击范围,忙上前去帮萧洵。
猛虎很快被众人制服,然萧洵肩膀被被咬了一口,很快失血过多,晕倒之前对他道,“王爷没事,属下便放心了。”
晋王一生多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