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壶这才提着包到客厅大张会合,看过叶斐的脸色后用胳膊肘碰碰大张。大张瞪漏壶一眼,警告他别出声。小李抱着天线低着头过来,去收地上的电线。叶斐脚底下踩着一截,小李揪着电线一头拽两下,叶斐踩得太紧,他拽不动,只好小心地说:“斐哥,你……抬抬脚……”叶斐抬起脚,小李忙把电线扯走了。
安和白扫了眼叶斐额际爆出的青筋,手底下给绷带打着结,说:“现在的小姑娘哪个不喜欢有钱的?人家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认识得比你早,你最好现实点儿。”
叶斐闭上眼,仰头,后脑磕到墙上,咬肌处紧绷着。
林尚俊跟江然谈的是林尚俊弟弟的事情。
他这个弟弟是林爸早些年在外头欠的风流债。林家并没有开诚布公地把儿子认回来,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只有林尚俊对这个异母弟弟心存善念,常帮他。可偏这个弟弟不省心,总惹事。前些日子酒后闹事把人打伤住院,今天伤者猝死,他弟弟作为嫌疑人被批捕,刚那边来电话求他过去捞人。
人命关天,林尚俊跟江然解释完便走了。江然关上门,想到最近这一桩一桩都是事儿,不免叹了口气。转过身后看大张他们都收拾好了,连餐桌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心知他们是要走了。
案子办得快是好事儿,可她心里真有些舍不得……
大张和小李抱着箱子过来,江然帮他们开了门,问:“你们这就走吗?”
“是啊是啊。”大张干笑着说,抱着箱子出去,小李也跟出去。漏壶提着包走过来,笑说:“给你添麻烦了啊。”江然笑一笑,说:“没什么,要帮忙吗?”她伸出手,漏壶忙说“不用不用”把包护在怀里宝贝似的,跑出去了。
几个人见她就像见到了妖魔鬼怪,江然有些不解,偏过头去看叶斐。他坐在沙发里,仰着头靠着墙,眼睛微眯,望天花板,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肩膀上纱布缠得层层叠叠的,果然缠得太紧。
江然朝他走过来,想帮他松一松绷带,刚坐下,叶斐猛地站起身,吓她一跳。她不解地看他,他伸手捡起沙发上的皮衣要走,她一把抓住了他皮衣的袖子。
被这么一扥,叶斐垂下眼皮看她。又是那种微凉的眼神,她今天回来的时候他就这样看她,又陌生,又有距离感。
江然拧眉望着他,问:“你怎么了?”
叶斐眼睛眯了眯,忽地勾起一边的嘴角痞笑,说:“拜拜。”
他手下使力把皮衣拽走,往肩上一搭,大步要走。江然手快又抓住了皮衣的下摆。又是一扥,叶斐身子晃了晃,站下了。江然起身绕到他面前挡住路,仰着小脸盯着他。
叶斐嘴唇嘬了下,眯起眼看她,低声问:“有事?”
“你怎么了?”江然还是问。
叶斐脸上升起玩世不恭的笑,回了句:“我挺好的。”
江然瞪着他,咬住了下唇。
两人就那么互相看着,谁都不说话了。
大张三人放好东西回来,刚好撞见两人在那儿对峙。三人不好进来,都在门外头站着。叶斐朝他们瞧了眼,问:“都收拾完了?”
“都完了,斐哥。”小李说。
“那走吧。”叶斐说,拎着皮衣绕过江然朝着门口走,江然转过身抬起脚照着叶斐的屁股狠狠踹过去。
叶斐没有任何防备,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大张他们三个面前。他着恼,站稳后转身对江然怒目而视。江然跑上来二话不说抬脚又踢,这次踢中的是叶斐的小腿。安和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后当场惊呆。
江然还要踢,叶斐拎起她大步走进卧室,关了门,摁着她的肩膀压到门上,深沉的目光死死锁住她,咬牙切齿地说:“只有我老婆才能踢我。你敢再踢下试试?”
江然毫不迟疑地抬起脚,脚尖刚碰到他的小腿,他强壮的身子袭上来,她被他猛地挤到门上,刚难过地哼了声,嘴巴被他封住了。
那一瞬,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把江然笼罩,她懵了。
她大睁着眼睛,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黑眸。那是一种极深沉的黑,黑色的最深处有两撮火苗在不断摇曳,好像只要扇扇风就能连成一片火海。江然不敢看,闭上眼。
嘴唇只是单纯地压在一起,他没有别的动作。可呼吸太热,气味霸道炽烈,叫人发晕。江然双手揪着他胸口的T恤,皱起眉,难耐地哼了两声。叶斐放开了她。
“老实了?”他沉声问。
江然紧握着双手压在胸口上,急促地喘着,缓缓张开眼。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他胳膊压在她头顶,依旧禁锢着她,他脸上神情反常地严肃。
江然心里没来由地慌,手往上抬了抬,用手指挡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觑着他。叶斐握住她的腕子把她的手拉下来,低声说:“你给我听好了。”
江然缩了缩脖子,仔细端详着他,不知道他又要闹哪样。
叶斐吸了一口气,开口说:“我,叶斐,再五个月就二十九了。工作性质特殊,脾气不好,得罪的人不少,帮过的人也不少。现在跟我妈一起住,还有个当律师的妹妹。没买房子,但有能力买。除了抽烟之外没什么不良嗜好,你要不喜欢我可以戒。一个月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