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花回头对二妞三妞道:“二妞,三妞,咱们回屋洗洗睡吧。”
二妞看一眼蹲在地上的大妞,担忧道:“可是大姐她......”
林杏花没看大妞一眼,只道:“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夜晚太冷,大妞没能坚持很长时间,还是厚着脸回屋去了。
第二天轮到胡氏洗衣做饭,早上拿起棒槌准备去河边浣洗衣裳,却不期然看到棒槌上的斑斑血迹,一时吓了一跳,连棒槌带木盆都掉到地上。
林杏花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蹲下腰帮她拾起木盆跟衣裳,最后不紧不慢地捡起棒槌,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大嫂,昨晚忘记洗了,我去厨房舀水冲一下吧。”
胡氏呆呆地看着林杏花,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只能目送林杏花去了厨房。
胡氏晕乎乎地抱着木盆来到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也是魂不守舍的,满脑子都是那根血淋淋的棒槌。
同胡氏交好的孙氏和身旁的妇人换了位置,凑到胡氏身边一脸神秘道:“大郎她娘,你可知道昨晚村里出了一件大事?”
胡氏回过神来,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笑了笑,“啥事啊?我早上才出来,还没听说呢。”
孙氏眼睛一亮,顿时说得更起劲了,“是周婆子跟林二麻子出事了!昨晚朱嫂子家的那口子三更半夜听到有人在外面叫唤,就起来去外面看了一下,没想到却在一个粪池里发现了周婆子母子!不但如此,两人还被人绑了手脚套上麻袋,不过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你知道最厉害的是啥吗?”
胡氏眉头越皱越紧,握着棒槌都忘记要捶衣裳了,“是啥呀,你快别跟我打哑谜了!”
孙氏露出一抹带着兴味的笑,“最厉害的是周婆子跟林二麻子都被人打得去了半条命,周婆子更惨,右腿的骨头都被人打断了,看来以后只能当个瘸子了。”孙氏唏嘘不已,“也不知道周婆子母子怎么得罪人家了,居然惹得对方下此狠手,连周婆子的一条腿都废了,啧啧......”
胡氏沉默地听孙氏说完,过了一小会儿突然道:“周婆子没说是谁干的吗?里正呢,他怎么说,村子里发生这种事,里正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吧。”
孙氏顿时也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周婆子跟林二麻子都不愿意说出对方是谁,只说自己被人套了麻袋,没看到对方的脸,所以里正也无法。可是他们罪过什么人,怎么可能自己都不清楚?以我看啊,八成是对方是个狠角色,周婆子母子不敢说出来,怕遭人家报应吧!这次断一条腿不就是一个警告嘛!要是他们敢说出来,对方下次再把周婆子另一条腿也打断了咋办,那她可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以后谁管她?”
胡氏心不在焉地洗好衣服,回到院子里准备晾晒衣裳的时候林铁贵从堂屋出来,嘴里嘀咕着,“我挂在竹耙上的破麻袋呢,咋两个都不见了,不会是老婆子给我扔了吧,补补还能用呢。连麻绳都不给我留,唉......”
胡氏听得心如擂鼓,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好似自己听到了啥骇人的消息似的,之后的一整天都心神恍惚,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好在今天林家要干的活也不用动脑子,只要带一双手去就行了。
因为今年天气冷得更早一些,所以徐氏她们便早早的把菜园子里的萝卜拔回家,洗好切成条晒了好些天,前阵子没怎么出太阳,近几日日头不错,萝卜条终于晒得呈蜷曲状,可见是晒好了。
上午吃完饭,林杏花挑着水桶去担水,徐氏准备好盐、老姜、白糖,等林杏花担水回来,胡氏和黄氏便将晒好的萝卜条全部倒进大木盆,拣去上霉或者坏掉的萝卜条,剩下的便倒入水泡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萝卜条被泡软了,胡氏妯娌俩便要使劲揉搓萝卜条,将萝卜条上的灰尘和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全部揉掉,洗完再冲洗两遍才算干净。
洗好之后便轮到林杏花上场,她没用多少力气,没几下便将一大盆的萝卜条挤干了水分。
最后便是徐氏动手了,她先将切好的姜丝和盐混入萝卜条中,搅拌均匀后又将去年过年剩下的一点白酒全部倒了进去。
这便是徐氏做事的原则,要做就做到最好,虽然白酒很贵,但是需要用的时候她绝不会舍不得,她会想方设法将萝卜条腌得好吃。
最后再放白糖搅拌好,徐氏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差不多了便将萝卜条倒入坛子里密封起来,过些天就可以吃,农家人吃饭靠这个很下饭。
林杏花也尝了一口,味道虽然还行,但显然比不上加了剁椒或者辣椒面花椒面的萝卜条好吃。
这时候林铁贵扛着锄头从菜园子回来,手里还拎着三个圆溜的红皮的萝卜,看着水嫩又粉嫩,着实可爱。按理说这个萝卜现在地里早没了,也不知道林铁贵从哪找来的。
林三郎和林燕儿看到后立刻冲了上去,伸着手要够红皮萝卜,嘴里嚷嚷着:“爷爷,我要吃红皮萝卜!”
“爷爷,我也要一个,给我嘛!”
林铁贵抬起手不让他们抢,笑呵呵地对林大郎说:“大郎,你是大哥,去把萝卜洗了,你们八个小的一起分,谁也不许动手抢,不然一块都别想吃,知道了吗?”这红皮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