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与我在万缘司相识。”
天殊宫恶名远扬,帛秋眼中的警觉瞬间就变成敌意, 她激动地对钟离异说:“异,仙妖禁恋已对你前程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不能再让魔道趁虚而入啊!”
“……”
白琅见气氛不对,也不顾钟离异求援的眼神,连忙起身告退了。
她听见身后帛秋正在侃侃而谈:“天殊宫女修非疯即傻,男修又如衣清明般惑人神智,异,你可千万不能受其蛊惑。这次回宗门,不如就与我结为道侣,你我相识这么久……”
白琅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走在回廊上,心里还挺为绣姬难过的。钟离异身边美貌有才还仰慕他的女修应该不少,绣姬这样的小妖怪跟他在一起肯定受了不少苦。
她边想边走,实在是晕得厉害,眼前有些模糊,于是扶住栏杆准备靠一会儿再去回去。
“你还好吧?”说话的好像是个过路的修者。
白琅面色苍白地应了声:“没事,有点晕船。”
她循声望去,先看见青衣纸扇,又见得一副疏淡眉眼。此人定容稍晚,外表大约在二十七八左右,样貌只能算是寻常,一身风华却让人见之难忘。
白琅看不透他修为,但是凭感觉应该与折流相近。
这条船上居然有个得道高人?
她干呕了一声,靠着栏杆慢慢蹲下。耳边响起合扇的声音,青衣人忽然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一股温润微暖的真气渗向她的四肢百骸。
“按说修道者是不会晕船的。”青衣人轻声道,“你在船上……是否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琅身子一僵,挣开他的手,匆忙道了声抱歉,然后一鼓作气跑到了走道另一头。她绕过几个弯,回到房间。那股温润的真气还在她身体里徘徊,像宽厚可靠的手,抚过连她自己都要忘记的陈年旧伤。
修真者身具慧根,记事颇早,幼时有些事还能经久不忘。
比如白琅,她就一直记得奔腾咆哮的河水,跌宕翻覆的竹篮,还有从三千尺瀑布坠落的失重感。
在煌川平淡生长了十五年,她身体里还残留着被抛弃的巨大恐惧。
玉成音凑到她面前,细声细气地问,“怎么了?”
白琅抱了抱她,小声说:“我遇上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这个人可以轻易揭示她每个弱点背后的真相。
玉成音一怔,伸出手拍拍她的背:“不怕,我在这里陪你。”
剩下的航程中,白琅开始认真分析奴月人的特征,制定完善的计划。
谕主称号是根据天权来取的,所以称号能透露很多信息。
比如“涉水人”这个称号,“涉”字仅沾水而过,对水并非完全掌控。而“奴月人”听起来就强多了,白琅觉得对方的天权很有可能会影响月的阴晴圆缺。
假如从现在开始研究千山乱屿的月相,然后分析何时何地出现过异常,应该可以把这个奴月人揪出来。
揪出来之后要怎么应对呢?
“自然是获取他的信任,然后询问他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想杀他的谕主。”给白琅带来千山乱屿月相记载的钟离异说。
白琅摇了摇头:“执剑人那位剑器曾斩杀过拈花人与覆雪人,皆为一剑贯顶,也就是说,奴月人不一定是他一合之敌。我们要找的不是试图杀奴月人却没成功的谕主,而是目前潜伏在奴月人身边,意图不轨的谕主。”
折流在一边看起了月相记载,没有参加讨论。
钟离异恍然大悟:“你要潜入天遁宗?可我已经跟帛秋说了你是天殊宫门人……”
白琅也觉得为难,她想了想:“下船之后我自有办法。”
钟离异点头。
折流忽然将月相记载往白琅面前一放,道:“异常月相已经整理好了。”
白琅原以为异常会很多,因为四方台对天权的限制是最近才开始的,以前大家当然是随便用。可月相记载中的异常其实很少,平均一两年才出现一次,最近一次是在二十天前。
钟离异也凑过头来看:“等到天遁宗我去问问二十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锁定范围。”
白琅看着这些月相记载,皱眉沉思道:“奴月人的天权可能限制很大。你看这些月相异常,从来不曾在短时间内连续出现。如果他二十天前用过天权,那么现在应该是危险的脆弱期。”
“你是说……”
白琅忧心忡忡:“我们要赶快。”
几天后,环岛巨轮抵达天遁宗。
钟离异和他师妹回宗拜见师长,其他人也一起去天遁宗做客。白琅孤身找到附近的乐缘使,亮出了罚恶使的身份。
“我想借你身份一用,然后以收集缘法为由进入天遁宗,不知道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