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金色的光圈已经笼罩其上。
她冲到最前面,一拳打在了一个法修的鼻子上。
此时,太阳已经落到了西境极西之下,万家灯火次第而起,正是鸟倦人恋家的时候,坐忘斋门前的道上传来了阵阵骨肉相撞的闷响。
临照城的体修与这些被丹堂豢养的法修们积怨已久,得此良机,无人觉得自己下手太狠,只恨自己修为不成,不能一掌劈断这些法修十七八根肋骨。
“你们快点儿。”
血肉中的灵气消耗殆尽,丹田内又有一阵细碎的疼痛传来,宋丸子吞下口中的腥甜,催促道。
打落水狗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当机立断一招必死么?为什么这些体修打来打去更像是泄愤?虽然看在眼中是有些悲壮惨烈,可是连个胳膊腿都没断,也算打架么?
一个体修手肘凌厉而下,劈晕了一个法修,嘴里笑着说:
“道友,你护着原叔、刘叔,又救了我们,以后但有差遣,我们绝不推辞。”
“那就跟你们的亲朋好友都说说,我这卖的补气丹不错,一颗下品灵石一颗。”
遥遥一团光晕,是有人自远处而来执灯而来。
宋丸子的眸光不由得一沉,手掌微抬,困人的阵法已经撤了。
那些挨打的法修此时终于能说能动,在地上翻滚哀嚎着,犹如鬼在夜哭。
“吾乃卢家丹堂供奉,你们这些体修如此嚣张,是欺我卢家无人么?”
那灯影处的人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眼前。
宋丸子知道自己猜对了——来的是个筑基法修。
几十道冰凌凝结成的箭矢射向那些体修,宋丸子左手在上,引动左肩上的室宿,一道护阵瞬间出现,与那暗中闪过冷光的冰箭直直对撞,各自碎成了细细的晶莹,无声消散。
“法修?!”
只一招冰箭已经让体修们察觉到了此人的厉害,他们退到宋丸子身前,将他团团护住。
“这、这下怎么办?道友,你还能将他也困住么?”
“不能。”要困住筑基期修士所用的灵气,宋丸子知道自己的经脉可承受不起。
“道友,你快走,我们顶着。”有位胸肌格外硕大的体修说得很是义薄云天,倒也用他的身体把宋丸子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你们打得过么?”
“打不过。”这句话的语气和刚刚那句一样理直气壮。
“行吧,你们就是一群打不过还要拼的愣子。”坐在地上的宋丸子看看自己身前这高大的人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你们这儿那种穿黑甲的,管事儿么?”
“您是说黑甲卫?不见人命,他们是不会出来的。”
宋丸子哦了一声,耳中听见那筑基修士训斥了几句躺在地上形容凄惨的卢家修士,显然自恃身份,不把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她的身体一松,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不过是人命么。
“救命啊!法修要杀凡人了!黑甲卫大仙!!!救命啦!!!”
“噗!”
又是一大口血。
成功成为了所有人中看起来最像是快死的那一个,宋丸子的声音更加凄厉了:
“凡人要被法修打死了!打死了呀!”
“死了、死了……”的回响声四下回荡着。
墙边已经站了两个穿着黑色甲衣的男人。
“谁要死了?”
“我!我啊,仙君大人,你要给我做主啊!我就是个凡人,他们、他们这些法修就要把我活活打死啊!”
谁?谁是凡人?
那些被打了半天的法修们还没摸着头脑,就见一个一身血的黑小子从体修人堆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紧紧地抱住了黑甲卫的大腿。
“什么凡人!你分明是法修!”
之前领头的那个练气后期修士气到快要吐血了,用手指着宋丸子,既惊且怒。
“呸!你们这些法修仙君见我要给体修大人们丹药都要打杀我,若不是这些大人们护着,我已经是死了不知多久了,现在竟然还颠倒黑白,可见心肠是都黑了!”
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
难不成刚刚让我们动弹不得的不是你么?用一口大黑锅砸伤了我们好几个人的不是你么?!
对了,那口大黑锅呢?
那法修左右看看寻找对方的“凶器”,却不知那锅早趁着夜色滚回了坐忘斋里,默默吸收着原城进阶时翻滚外溢的灵气。
“能这样气势冲天地跟法修对吵,你这‘凡人’也不一般呀。”
听见那黑甲士这样说,宋丸子“嗷——”地一声又抱住了对方大腿。
她现在丹田、经脉、周身血肉中都一丝灵气也无,再加上她原本的修炼之法本就与寻常法修不同,暂时糊弄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应是足以。
“我这不是看见您来了么!黑甲大人啊!您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