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讷尔杜出列抱拳:“只待伯父大人下令,我们就冲进宫去,将小皇帝擒下。”
鳌拜冷峻的目光扫过众人,威严无比:“放肆,皇上是天皇贵胄,岂是你们这等人可以冒犯的。你们在外面守着,老夫带人进去,亲自将皇上请出来。”
穆里玛拧眉不解:“兄长何须如此费事?反正今日事起,我等已然不再是忠臣了。”
鳌拜瞪着穆里玛,闷哼了一声,颇为不屑:“屁话,今日事后,我鳌拜更是忠得不能再忠的忠臣了。就是因为忠心,才会行这废庸立贤之壮举。故,老夫要的,是顺理成章,不是血洗宫闱,知道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穆里玛摇了摇头,其余人等更是不解。
鳌拜闷哼一声:“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好好学。”
说着,鳌拜便要催马进宫。
侄子讷尔杜上前阻拦:“伯父,还是多带些兵马进宫吧。”
鳌拜摆了摆手:“不必了,老夫只带近身卫戍入宫即可,你们在此静候佳音,没有老夫指令,谁都不许胡来。”
穆里玛、讷尔杜:“喳。”
鳌拜率队策马到午门外,翻身下马朝紧闭的宫门大喊:“老夫是鳌拜,快把门打开!!”
宫门吱呀地打开。
鳌拜昂首迈步进门,他的卫队将皇城侍卫冲到一边,巨大的午门在他身后隆隆地敞开,鳌拜留下数名卫兵守门,自己率队昂首而去。
乾清宫殿前广场,院墙上、殿顶上,身着统一服饰的蒙古骑兵们悄悄隐藏好身形。
鳌拜快步走过殿前广场,伸手捉住一名正要跑开的小太监:“皇上在哪里?”
小太监看着如狼似虎的卫队,哆嗦着指向一边的大殿。鳌拜丢开小太监,朝大殿走去。
乾清宫内,康熙目光如炬,紧盯着殿门。突然间,殿门被推开,鳌拜高大魁梧的身影背着光走了进来,刚进入大殿,身后的殿门便关上了,整个大殿又重新陷入昏暗之中。
康熙面色一沉,定定地看向来人:“鳌拜,你终于还是来了。”
鳌拜右手按着胯下的宝刀,轻蔑地看着康熙,边说边走:“明人不说暗话,老夫今日前来,是要请皇上退位。”
康熙淡淡一笑:“普天之下,能把逼宫谋反说得如此轻巧,鳌公也算亘古第一人了!只是可惜,这天下的事并非鳌公一人独断。”
鳌拜突然站住,嚯的一下将宝刀拔出寸许。
鳌拜:“逼宫?到底是谁在逼谁?若非皇上先以莫须有的罪名囚禁了昭妃,又派人在老夫和遏必隆府外布防,老夫何以行此下策?皇上幼年即位,不尊老臣,不守祖制,不思进取,于国无半分之功,于族无毫厘之益,于民更没有点滴恩惠,如今更是忠奸不分,为后宫妇人左右,如此种种,实非明君所为。鳌拜身为先帝托孤之辅政大臣,今日,受百官所托,万民所倚,便废了你这个昏君。”
鳌拜一口气说完这长长的说辞,之后长出了口气,便高傲地看着康熙。
不料,康熙面色清冷:“不要提昭妃,更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儿没有百官,没有天下人,只有你和朕两个人,说点人话。从前朕如何待你,是顺从、恩宠还是提防、限制,都只能影响你谋反的时间早晚,却改变不了你想要夺位的狼子野心。鳌拜,是男人,就不要拉女人来挡箭,什么昭妃,甚至是你的女儿、女婿,统统都不作数,其实,你想要的,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心里那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巨窟!!”
鳌拜面色变了又变,有些被人揭穿得恼羞成怒,将宝刀腾的一下抽出:“废话少说,我劝你还是乖乖退位,省得自己没脸。”
康熙站起身,一脸沉静:“鳌公不必担心朕的颜面,还是顾着自己吧。”
谈话间,康熙潇洒地拿起龙案上的枪铳对准鳌拜:“这就是鳌公眼中的奇淫技巧,鳌公猜猜,是你的刀快,还是它快?”
鳌拜轻蔑地看看康熙手上的枪铳,将宝刀举起,大步向前走去,康熙看着鳌拜微微一笑,笑中有欣赏意味,突然一拧眉,扣动扳机,子弹从枪铳里高速飞出,滑出一道笔直漂亮的痕迹,直接打中鳌拜面前的地上,几乎击中鳌拜的靴子。
鳌拜吓得一跳脚,随即又怒又愤地看向康熙:“行啊,你跟老子玩这个?没错,这玩意儿是厉害,可老子当年跟着太祖太宗征战沙场为大清开疆扩土,靠的是横刀立马,浴血杀敌,那时候这玩意儿在哪儿?它怎么没派上用场?哼,老子当年帮你的祖宗打江山,现在你倒用这个破玩意儿来打老子,有本事你再打啊!”
康熙将枪铳放下,静静地注视着鳌拜:“你若行规蹈矩,这枪再快,再厉害,也伤不了你分毫。可若你自己糊涂,一再找死,朕岂能容你?”
鳌拜怒目圆睁凝视着康熙,康熙神色从容淡定,一双星眸回视着鳌拜,眼中似有刀光剑影,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也对峙着,整个乾清宫大殿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鳌拜突然冷冷地笑了,笑过之后直视康熙:“皇上真是小孩子心性,太过天真,你以为杀了老夫,就能稳坐金銮殿吗?”
康熙盯着鳌拜眉头收紧。
鳌拜:“老夫并非乱臣贼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