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姐、罗妈、福顺都已经提不起精神,话都不想说。
徐惠然看着陆璟,低低说:“如果我那时不走,你就中进士了。”
“那也只是中进士,也许这回可以中状元。”
徐惠然苦笑着:“你不用这么说。”手里握着拳。如果中不了,对陆璟的打击一点挺大。
外面巷口又是一阵热闹。
已经乘兴跑出,败兴而归几次的福顺,这回也没了兴致,坐在台阶上把块小木头扔给大黄和大黑。
大门那突然人声鼎沸,门也人给捶得“咚,咚”直响,似要把门给捶开一般。
福顺站了起来,眼睛直了,倒呆住。
阿福说了句:“还不快去开门。”往大门走。
外面有人高喊:“南直隶吴泽县凤凰乡集祥里陆璟,会元。”边上的人跟着喊:“陆老爷中了会试头名。”
福顺回过了神,没往外跑,往正屋跑,边跑边喊:“五少爷中了会元,中了会元。”
陆璟走了出来:“快去开门,门要给砸坏了。砸坏了门,奶奶要心疼的,什么会元也抵不过奶奶的银子好。”
徐惠然在屋里听着笑,从床边小柜里拿出几块银子喊来蚕姐:“去,给报喜的打赏。”
蚕姐拿着笑着跑了出去:“阿福,这是五奶奶给报喜的打赏银子。”
徐惠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相公,快去吧。”
“不去,不就几个锦衣卫,拿了银子就走了。”陆璟走回了屋,“赶紧睡觉,再几天就是殿试了。”
报喜的锦衣卫拿着银子走了。
徐惠然没理陆璟,又把事先准备好的铜钱装在了竹箩里,再有来道喜的人要给赏的。
第99章 没良心
陆璟和徐惠然在京城里没什么亲戚朋友,论理不该有什么人来道贺。结果来了不少的人,都不知道是哪来的。
王掌柜人没来,礼来了,送了五百两的银子。
中了贡士就等于中了进士。陆璟是会元员,再差也是二甲前十名,锦绣前程已经铺好。王掌柜自然不能落后。
宋颐中了会试第四,也是五经魁首。既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不服气,来陆璟这就说:“你知道吗?喜永泰是第二名。如果不是陈侍讲在你的卷子上多画了个圈,会元就是他了。”
“画圈?”陆璟的中指在桌子上也点了点。
“当然。想想会元居然要靠数圈来定,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也不算错。我等文章妙句,考官则以笔画圈,这说明还是以文定得会元。”
宋颐看着陆璟,倒是说不出话来。
陆璟笑道,站了起来,“道中兄,我还得去拜见陈侍讲和高学士。”
“一道吧,我也得去。”宋颐摇了摇头,“我原以为会试中了,就可以大展拳脚,没想到……”
陆璟拍了拍宋颐的肩膀:“还没殿试呢。”
喜公公也在跟喜永泰说:“你怎么就少一个字呢?高谷说,姓陆的那小子就比多一个字,会元就是他的了。高谷说他没办法,陈询就站边上看着呢,还有那些同考官。”
喜永泰三十二岁,个矮人胖,是喜公公远房的侄子。认喜公公当爹后,进了国子监,上一科考中了举人,特意多等两年,就是想弄个会元。
为了这个会元,喜公公没少出力,结果还是没得。
喜永泰的头又低了几分:“儿子无能。”
“也不怪你,这全怪陈询。我就知道他是跟咱家过不去。不过咱家也想过了,不还有殿试,到时点你个状元,那些穷酸读书人还能说什么,那可是陛下点的。”喜公公眯起了眼。
喜永泰给喜公公跪了下来:“多谢父亲,儿子一定努力。”
“行了,咱们父子说这些做什么。你去谢谢高谷,给他的礼,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喜永泰站了起来,喜不滋滋让小厮捧着礼去高府了。
陆璟和宋颐不是同一个房师,两个人约好,先去各自的房师,再一起去高谷那。陆璟去了陈询家。
陈询家在城东,比陆璟住得地方离着翰林院、六部还远点。陆璟过去从胡同里穿穿抄近道倒不能算远。
考前,陆璟是特意没去拜访,倒不是自傲,而是传闻太多,就不要往里在趟。
到了陈询家,陆璟先跪下行了拜师礼。
“你是吴泽县人,我们也算同乡。”陈询眼睛动了动,“上科你为何不考?”
“晚生家里那时出了点事,所以没考。”陆璟恭敬地说。
“我族里有个叫陈富的,做过吴泽县典史,你认得吗?”
“认得,说起来是亲戚。我党兄的岳父。”
陆璟把徐惠然准备好的礼送了上去:“这是内人织得布,不成敬意。”
陈询倒不好拒绝。陈询想着家里来得信。信上可是提了陆璟的老婆跑了,又给找回来。这样的事只不过是些饭后谈资而已,虽说算不得什么,可就怕有人心会利用起来做文章。
陈询再把陆璟看了看,自己为他这么争取,值不值呢?
陆璟低着头,态度恭谨,似乎一点没查觉陈询在那动着心思。
又有几个新中的同房贡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