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第三场是试经、史、策五道。陆璟出来的时间倒没有太早。
顺福跟着陆璟回去,就想着陆璟肯定不会考中,回了家,进了厨房就叹上了气。
蚕姐一看就骂:“五少爷怎么可能考不上。你可别在长他人志气灭五少爷的威风。”心里却害怕,去问杜阿福,“你看五少爷这回怎么样?”
杜阿福在院子里按着徐惠然的吩咐种花:“我又不是考官,我怎么知道。”
蚕姐叹了口气。考官长什么样,她都没见过呢。
陆璟心情倒很好:“娘子,眼看着就要春暖花开了,不如挑一日,我们去郊游吧。京城的西边风景绝好,那里也是湖光山色。”
徐惠然看了看手里缝的衣服,鹅黄柳绿,确实应景。料子又是陆璟挑的,买的。
陆璟带着徐惠然、蚕姐、杜阿福、罗妈和福顺去京城外面西郊玩。
一出了城,闻着的味道都变了,没有城里骡马的屎尿味,变得清新起来,人的心情都好起来。
陆璟骑着马,徐惠然和蚕姐坐在骡车里。罗马坐在车外。杜阿福和福顺则走着。
骡车的车帘子挑了起来,徐惠然带着帷帽透着面纱往外看。
京城的春天也来了,地上有了冒出来的绿芽,虽说还不多,可夹在枯黄的草里更学生珍贵。
徐惠然提醒着:“别把嫩芽给踩了。”
车把式在前面笑:“奶奶的口音是南边的吧?”
罗妈笑了:“我们奶奶去年冬天才跟着老爷来的。”
“那是来考春闱的。看看,那些全是。”车把式一指,那边的一群华服公子,“不过他们不是南边来的,就在国子监读书。”
陆璟往那群人望了眼,知道这是京城王公大臣家的子弟。
南直隶、越省、赣省几个地方的学子但凡有些办法的都会想着入国子监,国子监生乡试一场就比陆璟这样的要容易得多,至于到了会试,那再说。
“说是这场会试的头名,已经定了。”车把式笑了,“老爷也考了吧?”
陆璟点了点头:“不知道头名是哪家的?”
“喜公公的儿子。”
高谷看着面前的朱卷,看了几个字就知道这是喜永泰的。头两个用的就是约好的暗号。顺着卷子画了一串的圈,实在是扎眼。
“大家把这几份转一圈看看,定下名次吧。”高谷笑着说。
第98章 数圈圈
每房推出来的那几份在考官之间传阅,在卷子上勾着圈、写着评语。
陈询那房的卷子转到了高谷跟前。高谷看着字旁的圈圈,这是都画满了,再看看评语“观其落笔命意不屑纤尘,春山秀濯睛霞欝蒸似此文境。”
高谷斜着眼看陈询,还不屑纤尘呢。高谷再翻了页,看看另几个同考官给的评语,写得都是“爽秀恬雅,词理醇厚”、“洗尽铅华、独标清新”、“结构严密、无懈可击”。
哎呀,这是商量好了。
高谷放下了卷子,身体往椅背上一靠。贡院的官帽椅有些硬,尤其是坐了快要一个月了,屁股都觉得疼。
陈询把卷子往边上叠好,也往椅背一靠,意思是他都看完了。
同考官们全合起了卷子,就等着高谷来说名次。
高谷端起茶杯喝了口,放了下来:“都看过了,这名次心里都有了谱。你们看头名该是哪份?毕竟是会元,若是有个偏差,那些举子们定然不干,会扯出什么科考舞弊来。其实呀,也都是对自己估计太高,以为必中无疑,好像来了就是必中会元。陈侍讲,你那科的会元,是你吧?”
“高学士,我那科的不是。我只中了个第二。”陈询笑着说。
“原来不是,我一直以为你是的。哈哈,可见这第一和第二,有时确实难说的。”高谷打着哈哈。
陈询也打了哈哈:“高学士说得有道理,第一和第二确实差不多,只不过是名头好听。那些举子又喜欢把会元的文章奉为圭臬,说是程式相传,称为元蹬。”
“陈侍讲,元蹬是什么?”边上的同考官问。
“就是跟马蹬一般,踩上就能高中飞天了。”陈询大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活跃起来。高谷看着左右两边的卷子,陈询这是想把喜公公的干儿子拉下来呀。
“说笑完了,那就开始定吧。我看这份不错,可以定为第一。”高谷指着左边喜永泰的卷子,又指了指右边的卷子,“这份就是第二吧。”
“自然,自然。”同考官里有同意的。
高谷笑了:“把墨卷和朱卷对后,这名次就可以公布了。”
“等等。”陈询突然开了口。
“怎么了,陈侍讲?”高谷的眉头皱了起来,“哪有问题?”
“高学士,左边那本中尚有写‘中’的,若是定为头名不妥。”陈询指着。
高谷咬着牙,这还是你陈询写的。高谷指着右边的:“这本里也有写取‘中’的。”右边写“中”那是高谷写的。
“可左边的交卷晚,还只是取‘中’,可见才能不够。”
“陈侍讲,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
“我这是要让天下举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