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你别什么都靠着五郞。”陆李氏嘴上说,心里还是踏实了些。
徐惠然不说话,只是扶着陆李氏。陆李氏要是摔了,又是她这个儿媳没照顾好。
去了平日里吃饭的堂屋,陆源、老陆蔡氏、陆构、小陆蔡氏、陆璟已经在了。
陆李氏坐了下来,徐惠然就站在了边上,没站到陆璟身边去。
陆璟看了眼,走到了徐惠然边上站着。
她不过来,只好他过去了。她可以不与他并列而战,他定要与她并列而战。
陆源看了眼陆璟,对陆构说:“老二,你跟你大嫂和五郞说下吧。”
陆构把去陈家的经过又说了次,说完看着陆璟:“五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你说,你昨晚不当着四郞媳妇说出来,不就没事了?”
陆璟低着头。若他不说出来,等他去县学,到时陆构能不逼徐惠然拿出来?依着徐惠然的性子,要么扔还给陆构,要么软磨不成只能硬抗。
其结果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徐惠然眼角悄悄往陆璟身上移动,好像前世她曾经历过这样的事。只是她忘了,她不记得了。
有些东西,她不要想起。想起来会痛苦,会难过。当鬼的十来年,徐惠然把一切能让悲伤的事都想忘掉。忘不掉的就是投井的那一刻,还有些零星,但这些已经让她不舒服了。
为什么,她还要再去想起呢。
陆构看陆璟不说话,转向了陆李氏:“大嫂,你看这事怎么办?依着我让,让五郞去到陈家下跪不成体统,日后五郞还不得给人笑话。我的意思是,家里拿出些地来,五郞媳妇呢也把十四亩的地契先还给四郞媳妇。日后,咱们再另补块地给五郞媳妇。大嫂,你说呢?”
陆李氏听着只要不让陆璟去陈家下跪赔礼,有什么不可以的,面色都缓了,准备答应。
陆璟开了口:“二叔,当年就跟徐家说好了。今天再这样,我们不是一再失信于人。这传出去,于我于陆家的名声也不好,日后又如何立足于天下。陈家那里,反而是仗势欺人,让天下人耻笑不说,依着朝廷的法度这是以权谋私贪脏枉法。”
“五郞,你怎么这么说。”陆构急了,他也不想让陈富倒霉。毕竟那也是他在陆家的根基。
陆璟不理陆构,转向陆源:“爷爷,当年我们家给四嫂的聘礼是多少就多少,给惠然的聘礼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能欺了一个抬了一个,日后陆家的人还是要科举的,家风是立家之本。”
陆源的眼睛垂着,孙子长大了,骨头开始硬了。像之前那样的法子已经不成了。
“老二,这样吧。咱们先缓几天。五郞,明天要去县学,总不能耽误了学业。”
陆璟知道陆源这是拖。拖拖,不是陈富那里软,就是他这里软,总是能解决的。
陆构也明白了,点了点头:“我听爹的。”把陆璟又看了眼,低下头叹了气。
那口叹气,让屋子里的人听得都不舒服,好像陆家就要完蛋了。
陆李氏是给陆璟扶着回屋的,边走边跟陆璟说:“五郞,真没事?”
“娘,陈亲家也是受官府节制的人,凡事得讲个理。要是儿子今天不按着理来办,那不是儿子错了。这事,从头到尾儿子都想好了。爹死了,大哥和三哥这么多年也辛苦了。儿子长大了,总不能不给娘和两位哥哥分担些。娘就放心吧。”
陆李点听了后面已经忘了前面,只记住,这事跟陆琥和陆珍也有关系了。既然这样,就听陆璟的。
把陆李氏扶着坐下,再倒上了茶,徐惠然便说:“娘,我还得给五郞整理衣服呢。”
“去吧,去吧。”陆李氏挥了挥手。
徐惠然出了陆李氏的屋,走了几步,突然说了句:“县学里,相公还是多小心些。”
陆璟听了心头微微欢喜:“娘子这是开始挂念我了?”
徐惠然没说话。
陆璟也不说话了。一直上了楼,回到了屋子里,陆璟说了句:“娘子,我要去县学了。”话音拖着长些,像把小钩子要钩下人。
徐惠然从墙上取下了阿福做得桑木弓:“我知道呀。这个是不是也给相公带上?”对着陆璟拉了开来。
陆璟看着对着他拉开的弓上,就差一支箭。走了过去,绕到了徐惠然的身后,握住徐惠然的手,把弓拉满:“这样才对,弓拉得越满,箭射得越远,也射得越准。”
徐惠然看着弓,想着陆璟的话。
陆璟的脸贴着徐惠然的脸,唇贴着她的耳,轻轻地说:“光有弓不成,得有箭,能一箭穿心。”
徐惠然只觉得耳朵那发热,动了动,要松开弓。
陆璟握紧了徐惠然的手,不给松开:“这支箭,我借娘子如何,好一箭穿心。”
徐惠然咬着嘴唇,全身都在发热,也在打颤,她明白陆璟话里的话。
“娘子,怎么样?”
“我……怕……”最后那个“怕”,徐惠然没有说出口,在心尖那打着颤。她是真怕,怕得要死,却不想死。眼瞒发热,只要再多加点力,就会有泪水出来。
陆璟看着徐惠然的脸,感觉到徐惠然在颤抖。她怕什么?怕她的“箭”穿了他的心,还是他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