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应了一句,拿上帽子便出门了。
他要不是为了那百分之十的抽成,单单一百多块钱一天工资才不受这个窝囊气呢。
刘氏兄弟见他出门,两人相视看了一眼,刘红林道:“大哥,你说大杨庄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捕到这种极品。”
“算了,咱们赶紧把饵料给投下去,说不定能把鱼群引过来。”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
“不地道?”刘红明嘴角抽了抽,“大海的资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各凭本事吃饭。”
刘红林一听也是,抬手勾着他的肩膀往甲板上走去。
说话间,大海在甲板上一刀接着一刀的卖力剁鱼块,嘴里碎碎念不知在说些什么。
一筐鱼剁好,大嘴号又向前移动了五六百米,把饵料顺着船边抛投下去。
船上三人人手一根竿,静静的等着鱼上钩。
另一边,杨初六也没闲着,他们把鱼给放到甲板上后,就准备先给处理一下。
出海之前他特意的看了一下金枪鱼的处理流程,不然还真麻爪。
蓝鳍金枪鱼经过长时间的折腾已经奄奄一息了,杨初六拿出毛巾把它的眼睛给盖住,接着一棒槌将它给敲晕。
金枪鱼抽搐两下后,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
杨初六拿起小刀,道:“二明子,拎两桶水过来。”
“嗯。”
二明子麻利的过去打水,他拿着刀顺着金枪鱼两边的鳃部划拉两刀,接着又从尾柄处割了一刀。
刀刚放下来,鲜红的血顺着刀口流了出来,比杀鸡还刺激,挺瘆人的。
刀口划好后,他把事先准备好的铁丝顺着鱼尾***,来回不停地捅,让体内的血全部排出,不至于有瘀血。
金枪鱼都是高档酒店用来做刺身的,如果体内的瘀血过多会导致肉色难看,也不可能吃到玫瑰色的肉了。
血排放的差不多了,二明子用水把血水给冲洗干净。
经过一番折腾,两人把金枪鱼给拖进冰舱里保存起来。
鱼放好,杨初六找水把手给冲洗干净,满手的血腥味儿特别上头。
正准备拿桶拎水,刚到船铉边恰好看见不远处有艘船停着不动。
“谁啊这是。”
杨初六心中疑惑,在远海,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是危险距离了,懂不懂规矩。
正常的作业渔船看见附近一海里内有船作业,都会主动的避开,万一锚链绞一块儿就麻烦了。
他随意的洗了把手,叮嘱二明子把甲板给冲洗干净,自己回到驾驶室准备喊话。
来到驾驶室把应急广播打开,喊道:“对面的船听着,你们已经越过安全距离,赶紧离开!”
大嘴号上,三人听见杨初六的广播声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依旧敲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
大海不屑的笑了笑,“看把他给能的,换身衣服都能去直接当海警了。”
刘氏兄弟跟着笑出了声,刘红林调侃道:“大海啊,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不去打个招呼啊。”
“我呸!看他那嘚瑟的样就来气。”
“……”
杨初六喊完话等了几分钟,见对面迟迟没有回应,心里已经猜到结果了,对方这是故意找茬呢。
不管到哪,总是能遇上一两个脑子不正常的。
他从驾驶室里出来,这边的钓点之前投了不少饵下去,而且刚到这边也没多长时间,肯定不能动船。
既然对方想耗着,那就一起,反正今天的保底已经有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金枪鱼渔民,就得有硬刚气性,老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杨初六回到甲板上,二明子已经把卫生打扫的差不多了。
他在边上支了两根串钩让二明子看着,运气好中午又能美餐一顿。
杨初六把罗盘拿在手中,先观察一下海底的情况,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不知道鲣鱼群散没散。
罗盘打开,镜面上出现了海底的画面,海床上之前落下去的沙丁鱼都被餐食的差不多了,鱼也看不见几条。
光秃秃的海床上螃蟹倒是有几只,三两只窝在一块抢饵。
画面一转来到对面的渔船附近,这边的资源要好很多,三五成群的鲣鱼围着鱼块转圈,陆陆续续不少鱼往一块聚集。
怪不得他这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原来都被引到对面去了。
杨初六脸色有些不好看,这等于就是明抢。
现在要想把对面的鱼给引过来,必须得重新抛撒饵料才行,但这样一来成本就增高了。
他这次带的鱼饵不是特别多,从昨天到今天已经用下去两筐了,剩下的还不一定能坚持五天。
如果不抛饵的话,又咽不下这口气。
杨初六陷入了纠结中,当他正犹豫时,海床上突然画风一转,原本正在抢饵的鱼跟商量好似的,一哄而散。
怎么回事儿?
他把罗盘轻轻地晃动切换画面,海床上的鱼虾一瞬间跑的干干净净,周围只剩下一层鱼饵。
这时,罗盘上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海床上的泥沙也被搅动起来,海水变得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