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国际那边有家健身俱乐部快到期了,急于出手,价格几乎是我们一倍。”那边地理位置好,价格也说得过去,但是跟陆胤川这边谈价格,说辞却是手头没那么多钱,“感觉有点儿拿我们做跳板的意思。”
就是拿这边价格跟对面谈,对方看他们还有考虑对象,说不定就松口降价了,毕竟对方想出手的意思更加急切。所以陆胤川觉得,自己这边虽然一直在赔本,但按对方的价格来,也不一定能转手出去,而且一旦消息出去,以后来问价的只能更低。
负责人一瞬间也有些明白了,“啊,那群狗东西,每天惨兮兮的来我这里哭穷,我都快心软了。”
陆胤川短促地笑了声,“不碍事,其实是最近差钱,计较了些。”
负责人一听这个,立马急了,“三哥您缺钱说话啊,我虽然天天说赔本,其实也没那么惨啦!账本你也都看过,偶尔也是盈利的,而且我这里私人还有不少存款,你知道我也没什么花销,都存着呢,三哥你要是缺钱就直说,周转还是周转的开的。”
程慈感慨于对方的干脆和利落,能这样干脆毫不保留地借钱给对方,如果不是人傻,就是对方的人品值得信赖。
当然,程慈更相信是后者。
陆胤川打断他,“没那么急,在攒钱而已。”
“买房吗?”陆胤川盛元的房子是刚退伍的时候买的,在老城区,离酒吧近,方便也便宜,就是太小了点儿,一室一厅,昭南回来都没地方住,以前兄弟俩还能睡一张床,现在昭南越来越大了,没个自己房间,实在说不过去。陆胤川一直寻思着再买所房,只是最近几年房价直线飙升,确实伤筋动骨。
“差不多吧!”陆胤川难得语调轻松地调侃了句,“攒老婆本。”
负责人听说了最近三哥在谈恋爱,一瞬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看来热恋期谁也不能避免地热血上头啊?三哥这么稳重的人都开始“大放厥词”起来了。
心里却还是开心的,为三哥开心,“那祝三哥早日把嫂子娶回家。”
陆胤川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的时候,程慈还是有点儿懵。
陆胤川拢着她的肩膀又去蹭她的下巴,程慈无比单纯地问他,“还是想抽烟?”
烟瘾这么大啊……
陆胤川闷声笑着:“嗯。”
程慈就顺从地任他亲着。
程慈是个憋不住事的,话特别多,罗琳没怎么问,她差不多都交代了。
在陆胤川那里,所有的文静和乖巧都是憋出来的,主要是一见他就忍不住端着,好像永远也不能放松,浑身的皮都绷在一块儿。
没出息,太在乎了大概。
小心翼翼,怕这段关系太早夭折,她好不容易等来的缘分,想尽可能和他长久一些。
罗琳坐在沙发上听她描述两个人这晚上大概都做了什么。程慈模糊了亲热情节,告诉她,“就……腻了一会儿,然后他接了个电话,一起吃了外卖,然后就回来了。”
“没聊林夏的事吗?他怎么说的?”
“没有。”没吭声,大概该说的都说过了,没有特别需要交代的。“不过提了一句,他这边状况不是很好,他不会对我隐瞒,但是希望我能多给他一些机会。”
“你呢?怎么想的?”罗琳思考了会儿,觉得其实问题还是挺大的,就这么一天,结合之前程慈说的,大致也能了解一下陆胤川的状况,刨除那张脸和年少的时候的光环,其实没剩什么了,军校生,特种作战部队的士兵,参与了国际联合缉毒工作,本应该是很光荣的一生,却黯然退伍,作为唯一在任务失败中活下来的人,成为了一个不怎么体面的污点,从小一直长大的兄弟牺牲了,他的父母把过错归咎到他身上,至今怨恨着他,父母去世了,没有亲近的亲人,朋友寥寥,开一家酒吧和不怎么盈利的台球厅,有一个还在读书的弟弟,负债累累,这两年才还完欠债,孑然一身……并不是大众意义上,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至少程慈家里这种传统又保守的家庭,会抱着几分抗拒和怀疑。
程慈想了会儿,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上繁复的吊灯,突然说:“我妈特别讨厌这种吊灯,从实用角度来看,完全就是麻烦又累赘。但是,喜欢的人会惊叹它的美。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和对事物的需求是不一样的。如果让我冷静去想,其实我有点儿怕。但当时你知道吗?……”她闭着眼,脑海里还有陆胤川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落寞的、孤独的、带着几分寂寥和叹息。“我听他说这话,只有心疼,只想抱一抱他。”
罗琳挑了挑眉,最终叹了口气,“程程,不留余地的结果就是,你俩不可能好聚好散,除非你俩走到最后,不然就是彻底伤筋动骨,你想过吗?”
程慈点点头,“我想过啊!所以当时我没有告诉他,我愿意陪他一辈子,哪怕他一身麻烦,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不是怕我做不到,是怕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我,我这句话会给她太大压力。不是热血上头,琳琳,我二十好几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特别清晰地觉得,自己栽了,不管知道什么,都还是喜欢他。越来越喜欢。
一辈子能有一次明确的奋不顾身的喜欢,她觉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