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平稳发动,驶上道路。
途经站在路边的陆康富,阮甜甜还特地降下车窗同他又说了一遍“叔叔再见”。
陆康富双手揣在袖中,顺着梯子往下爬:“哎,再见哈!慢点开哈!”
驾驶座的男人油门一踩,开得飞快:“怎么还认识啊?”
阮甜甜捏着怀中纸袋,牙关打颤:“他是我朋友的爸爸,我不认识他。”
男人眉梢一挑:“男朋友?”
阮甜甜没有说话,权当默认。
男人从车内的后视镜看过去,玩味道:“小屁孩长的挺乖,不仅敢拦陌生人的车,还早恋?”
阮甜甜无视后半句,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来:“我知道叔叔是好人。”
“别,我可不是。”男人嘴角挂着痞笑,“我现在正在想着把你卖到哪个山沟里比较值钱。”
阮甜甜不自在地看了看车内,把屁股从驾驶坐的斜后方挪到了正后方:“我才不信。”
“不信坐前面啊。”男人还逗上瘾了。
“我才不坐前面。”阮甜甜小声嘀咕,“你在前面的车站停就行吗?我可以给你钱。”
“行啊!”男人应得干脆,“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怎么着也得千把来块吧?”
阮甜甜:“……”
狮子大张口,真不要脸。
“那你直接把我送到荣锦小区吧。”阮甜甜往车后座的靠背上一靠,“我叫我爸爸过来给你。”
这种人她应对不来,干脆扔给他爸算了。
“怎么还远了?”男人单手打着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得加钱。”
阮甜甜翻到阮和景的电话,纠结着要不要拨下去。
拨下去之后,回家就得老老实实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爸爸。
那今天之后,自己还能去陆执家里找他吗?
“你真要钱啊?”阮甜甜扶着副驾驶座的椅背,往前探了探脑袋,“叔叔你是大好人,又不缺钱,能不能不要为难我这个小姑娘啊?”
“小姑娘?”男人瞥了她一眼,“小狐狸还差不多。看什么呢?是不是找叔叔驾驶证呢?”
阮甜甜被说中心事,吐了吐舌头,重新坐了回去。
男人得意洋洋:“要不叫声好听的,我就放过你?”
阮甜甜听后龇牙一笑:“哥哥你真帅!”
阮甜甜被男人放在了离小区大门还有一段路的三岔路口处。
“谢谢哥哥!”阮甜甜打开车门,没急着下车,“我叫阮甜甜,哥哥你叫什么呀?”
听见阮甜甜自报家门,男人颇感兴趣地转过身:“阮甜甜?你爷爷是不是阮民钧?”
阮甜甜点点头,心道怎么谁都认识他。
“哎哟我去。”男人拧着身子看她,“世界真小。”
歪着脑袋的阮甜甜:“啊?”
男人接着道:“我爹被你爷爷搞破产,现在天天吵吵着闹跳楼,替我谢谢他啊!”
阮甜甜懵了:“啊?!”
“行了你快走吧。”男人吓她,“不然绑了你去找你爷爷要钱。”
阮甜甜连忙下车,麻溜地滚了。
目送车子远去,阮甜甜记下了车牌号码。
等哪天去医院探望贺良玉,让他帮自己查查这个臭不要脸的到底是谁。
回到家里晚饭已经结束,阮甜甜趁热扒拉了些残羹剩饭,整理好心情后把自己关进房间给十年后的陆执打电话。
大致叙述了下事情经过。
阮甜甜省略了最后几乎是逃一般的躲开,把两人的分开说成了和平友好的再见。
“必须告诉你爸妈。”陆执语气严肃,“也要去告诉我,还有贺良玉。”
阮甜甜不能理解。
自己分明没说什么,可是为什么陆执却如此紧张,把事情夸张严重化了。
“乖,听话。”
陆执表面上哄着,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阮甜甜“哦”了一声,手在陆执黑色的围巾上来抚摸着。
“宝贝,你不能出事。”陆执的话一字一句敲进阮甜甜心里,“不然的话,我也会出事。”
阮甜甜不明白:“你出什么事呀?”
陆执声音沉沉:“我会发疯。”
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天。
陆执从坐下就发现桌下放着的浅蓝纸袋,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那条黑色围巾。
不同于之前的爱惜,陆执这回没敢把它拿出来。
曹信又扯坏了怎么办?自己碰脏了怎么办?
围巾戴多了就不暖和了,他要留到自己快死了再戴上下葬。
然而这种想法没有持续太久。
中午阮甜甜脆生生的一句“你怎么不戴围巾呀?”就直接让他破了功。
“戴。”陆执把围巾拿出来,往自己脖子上裹了两道。
“有点长了。”阮甜甜抿了抿唇。
“不长。”陆执把围巾系了个结,“刚好。”
阮甜甜摇头。
分明就是长了,把陆执的脖颈都围成石墩了。
“乔乔说两捆线就够了。”阮甜甜鼓着腮帮子,“可是我觉得你那么高,就多用了一捆。”
陆执眸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