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车子已然走远,这会儿去追也是压根追不上了,白沛悻悻地往回走。
这边的陆书北则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什么教科书名场面,站起来:“我们去村里问问吧,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会经过的长途客车。”
这还是陆书北第一次正式地主动引导大家做事,在此之前,跳出来掌控局面的大都是顾雁山。
可现在顾雁山正躺在地上,还是那副昏迷不醒的样子,怕是连自保都有点难。
现在,他们得分成两拨,一些人留下来陪着顾雁山等着,一些人一块儿去村里,相互照应着,问路。
老熊点了点头,而那个两个年轻人露出了一点犹豫的心思,也不知在犹豫什么。
见他们这样,回来了的白沛就笑起来,说:“当初你们都抄了答案跟着陆哥走了,如今再跟着走一次,有什么难的?”
“谁,谁抄他答案了。”其中一个年轻人下意识地反驳,但声音又很快弱下去,“我就是觉得,像这种农村地方,一定有经过的客车,大家一起等着就行。”
是的,在路边死等着,总能等来车的。饶曼容和小陈没表示什么,但隐约觉得那个年轻人说得有道理。
于是陆书北遥遥地望着这路的尽头,说:
“我们三辆车,全部都是在这里出的事。
你们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就像是冥冥之中,命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在将他们领到这儿。
陆书北一说出这些,那两个年轻人一下子不吭声了。
是的,如果是命运让他们到这里,那么就有它的用意。
在现场所有人沉默了十来秒后,陆书北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分工做事了。
只是这时候,白沛在那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哪里来的三辆车在这里出的意外。
我们这第三辆车,纯属人为事故。”
*
最终陆书北把白沛留了下来,让他和另外两个年轻人在路边看着顾雁山。
去村子里的共有五个人,他,老熊,赵丁奇,还有饶曼容和小陈。那村庄就在田埂的尽头处,走上十来分钟就可以到。
不过,走了一会儿后,他们停下了。
因为有一队人正向他们走来。这支队伍里的每个人的头上和腰间都扎着白色布条,穿着白衣,为首的那中年男人还一路撒着纸钱。
陆书北他们赶忙向旁边退去,打算让路。另一边,这些人倒是没一直沿着小路走,而是直接进了田地里,蜿蜒着向着一个小坟包走过去。
村里就是这样,坟头大都在自家的田地里。此时有风吹过,它将几张纸钱抛向这几个玩家,同时也把那几个人的话送过来零碎的几句。
那些人不是来送葬的,是来聚在一起商量给故去的父亲立碑的事情:老人去世已满三年,这是个大日子,该立碑了。
很快地,纸钱被点燃,袅袅的烟升腾起来。
老熊看着他们,咳嗽了一声,说既然这里有人,要不去问问他们路吧。
饶曼容自告奋勇,率先下了田,向着他们走去,一旁的小陈也跟着下去,客客气气地去搭话。
那些人倒算是和善,和她们讲了几句。说话间他们抬头看了看,突然对着老熊叫道:
“你别站在那儿!”
这会儿的老熊也已在田地里,正站在隔壁的某处,他自问并没有踩到庄稼什么的,很是疑惑地回望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便说:“那儿埋了死孩子,你别乱踩。”
这话着实是把老熊吓了一跳,他立刻跳开。
仔细看去,在他刚才站着的那地方,确实有一处小小的凸起。
“但这也太不明显了吧,”老熊心有余悸,“都不像是个坟。”
这时那正拿着小木棍戳纸钱堆的女人听了他的话,淡淡地道:“我们这儿的规矩,要是小孩子夭折了,不立碑,随便埋了就行。”
不等老熊去问,她旁边的男人主动说道:“不吉利。”
意思是早死的小孩子太晦气。
那小小的尸骨就这么被人纯粹地当成了肥料一样,埋在地里。而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一群人披麻戴孝,正为着故去的亲人哀哀哭泣,供奉果品与香烛。
一旁的玩家们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
尤其是陆书北,他望着那燃烧的纸钱上方的黑烟,越看越觉得心里像是在被什么抓挠着。
除却同情那个小孩子的情绪之外,另一种强烈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饿。
好饿啊。
他看向身边的同伴,发现大家的脸色也都是一变。
下一刻,陆书北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埋小孩子的地方,接着他走向赵丁奇,直接翻开了他的包。
来的时候,赵丁奇是带了一堆纸钱的。
“我那是给……”话说了一半,赵丁奇闭了嘴,这里有外人在,他不好直说那是他给被他害死的人准备的。
陆书北则又向他要了打火机,利索地点了纸钱。
见他这样,旁边的那家人好奇地看了过来,并且告诉他,若是回乡祭祖,那得把东西准备齐全,还有,他连信都没有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