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宣判。
时间不会很长。大家把卷子交齐后没多久,老师便忽然笑起来,说:
“我每念一个选项,教室里就会消失一些选择了这个的同学。别担心,他们只是被送去了新手考试的副本里。”
关于这个,老师之前说过。是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可要是一被送过去就看见尸体,那种感官冲击未免太大了一些。
全班同学再一次地盯紧了老师,尤其是那些照着抄陆书北的答案的。
是一群人被带上了贼船。
还是一群人被带着飞。
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终于,老师露出他漆黑的牙齿,发音有些含混地开始念选项。
“A。”
他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的白炽灯忽地闪了一下。接着,教室里的一些人凭空消失了。
剩下的人正在数消失了多少个的时候,老师已经在念第二个选项:
“B。”
又是一批人。
“C。”
最后,老师念道:“D。”
*
一阵黑暗过后,陆书北看见了电视机。
以及墙,钟表,沙发。现在,他正呆在一户人家的客厅里,时间是下午两点十分。
这客厅不算大,但这会儿着实算是比较拥挤——沙发上,地上,还有墙边,或坐或站的,竟是来了十一个人。
大家都是刚刚睁开眼,目光有些迷离,而所有人清醒后,第一反应都是去找尸体,其中一个还坐在沙发上的人直接掀开了沙发垫子。
不过这里太干净了,有阳光还有绿植,一点都不像是凶杀现场。片刻后,玩家们陆陆续续地,欣喜地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选对了!”
靠着墙站着的陆书北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家的反应,而这时那个圆脸姑娘赶忙走过来,甜甜地笑着,站在了他身边:“你好,我是饶曼容,谢谢你帮我。”
那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很快也走了过来,他和陆书北说,他叫白沛。
这两人无疑是都很感激陆书北的,但别的人就不一定了。陆书北也知道,题目不算难,这里肯定是有人凭着自己的理解答出来的。
比如那个立在玄关处的扎着高马尾的年轻男人,这人的气质实在是出众,他看着陆书北的时候,眼神也相当客气疏离。
很快地,在欣喜之余,大家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D,他人呢?
是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但是他人呢?是不在家吗?
*
这是赵丁奇这周第四次请假了,出门的时候,他感觉得到上司扎在他身上的目光,也知道自己明天可能不用来上班了。
但他得回去。
他那个混蛋哥哥败光家业不说,还故意给那些债主们留了自己父母家的地址。最近,一个又一个的讨债的人跑到家里来,他们逼着母亲联系哥哥,又说要是联系不上,那就子债母偿。
母亲懦弱胆小,每次都被吓得不轻。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儿子,她又故作坚强,绝不肯将这些事告诉赵丁奇。
直到上周某个傍晚,赵丁奇回去探望母亲,撞见了那些债主雇来的躺在家门口的老头。
赵丁奇不怕那些人,他说妈你要相信法律,又不是你欠的钱,他们来了就报警。
他以前给哥哥收拾过烂摊子,至今还背着十几万的债。为着这个,他像狗一样去挣钱去讨好人,甚至上周……
一想起上周一晚上的事情,赵丁奇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同时感到眼前一阵晕眩。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下了车,边打电话边朝自己家走,他要先回家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去母亲那儿。
“警察同志,真的麻烦你们了。我母亲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请你们一定要去看看。”
接警的派出所民警则有些无奈地告诉他:
“你们可能得等一会儿。
咱们的同志刚才出去了,有一个传,销窝点,今天必须给他端了。”
这也确实是大事,基层民警们都很辛苦,赵丁奇表示理解,说可以等。
不知不觉间,赵丁奇已走到了家门前。他边说着谢谢你们,边掏钥匙开了门。
然后,赵丁奇愣住了。
他看见自家来了好多好多人,那些人还都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毫不害怕地看着他。
赵丁奇开始结巴了:
“那个,警察同志,您,您别挂!”
那边的人有些困惑:“啊?”
赵丁奇的声音则颤抖起来:
“我家,我家来了好多人啊。
可能我这儿今天刚刷新出了一个传,销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