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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1 / 2)

姜之敏为人正直,正直到迂腐,姜榆还小时,姜夫人就常与她说:“你爹说什么都只管顺着他,但别放在心上,装乖哄过他就算了。你自己的事情要学会自己做主,不能由别人摆布,你爹也不行。”

姜榆记得很清楚,所以姜之敏让人教她读书和刺绣的时候,她学得很认真。

前者是因为她想学,后者是因为别的姑娘家都会,对女孩子来说最简单的东西她多少也得会一点,至少不能太差以免什么时候出了丑。

后来刺绣学得挑不出大错就放下了,只有读书习字一直坚持了下去,让姜之敏很是满意。

再后来,姜之敏认识了林家父亲,两人很是投缘,有一回府中设宴,酒后看见姜榆与林旗在亭子里说话。

爬满绿藤和白花的八角凉亭下,少年英俊,少女娇俏,一个耐心听着,一个边说边笑,画面美不胜收。

姜之敏一拍脑袋当时就开口要给这两人定亲,林家父亲那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也醉了,当场就答应了。

姜榆知道时庚帖都已经交换过了,她还没什么反应,姜夫人已经差点晕了过去,找到姜之敏说他太冲动了,至少也该偷偷问问姜榆的意见才行,哪能这么糊涂就定了亲。

可是姜榆乖顺地应下了,一句反对或者不悦的话都没说。

姜之敏说这女儿温柔贤淑,才十二三岁就已经十分懂事和孝顺了。

却不知道姜榆在背后抿着嘴笑,跟姜夫人说:“那是我故意招旗哥过来说话的。爹那么靠不住,既然早晚都会把我糊涂嫁出去,还不如我自己选呢。”

那段时间她家旁支有个表姐刚成了亲,姜之敏被这事提醒了,一想姜榆的年纪,起了给她定亲的念头。

姜榆可不敢让他给自己安排婚事,那日她早就听下人说姜之敏与林父在前厅喝了许多酒,故意喊了林旗说话,连那小亭都算好了,确定一定会被姜之敏看见。

姜之敏果然是晕了头,顺了她的心意。

“哪有这样的,你也太大胆了,算计到你爹头上就罢了,怎能这样莽撞地把自己的婚事定了!”

“这怎么能叫莽撞呢?”十三岁的姜榆身形初见长,脸颊还有些圆润,歪头道,“我早就看出来,旗哥是喜欢我的。我一招手他就走不动路,说话的时候假装不看我,结果我故意丢了帕子,还没落地,他就给我接住了。”

姜榆嘻嘻笑着,道:“他对别人可不是这样的,上回夏姐姐来府上时丢了荷包,他眼睁睁看着荷包落地,喊了丫鬟捡起来的。我问他怎么不自己捡,他说要避嫌。”

姜夫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两家来往很频繁,她是对林旗印象不错,可怎么也没看出他对自家女儿有什么心思。

仔细琢磨了会儿,她道:“人家说不定是觉得与你熟识了,才没那么多顾虑。”

“才不是。”姜榆笑弯了眼眸,“你等着。”

第二日她就不出房间了,对外说是患了风寒,不到午时,才与她定了亲的林旗就上门来了。

姜榆病着不能出屋,姜夫人去见的林旗,见他带来了刚熬好、还热着的桂枝汤和姜榆最爱吃的小甑糕,个子很高的少年僵着脸道:“家母让我送来的。”

姜夫人朝他脸上看了又看,眼看着他表情愈发僵硬才咳了一声,说姜榆闷了半天了,让他去陪着姜榆说说话。

姜夫人总说姜榆是被她教坏了,小小年纪胆子就那么大,长大了还得了?

事实证明,她没多担忧,长大了的姜榆的确胆子还能更大。

夏季闷热,沐浴用的是温水,房间里并没有多少热气。

姜榆胆子大是大,但到底是个姑娘,拨着水面上的花瓣,好半晌还是没有脱衣裳。

牵红将干净寝衣搭在一旁的屏风上,转身整理着擦身用的软巾,道:“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那些个丫鬟哪里是病了,分明是犯了疲懒,有事互相推诿,天才见黑就都回去歇着了,一个个跟大小姐似的。”

只听见姜榆心不在焉的一声“嗯”,牵红转身,看见她酡红的双颊。

“小姐,你……”牵红想说姜榆怎么怪怪的,是不是还惦记着林旗?可是昨日他二人才见了面,没有一点儿异常。

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吧?牵红轻易不敢提林旗,改口道,“脸怎么这么红啊?”

“有点闷。”姜榆道。

夏季本来就闷热,房间密不透风,很热,牵红忙道:“那快些洗,待会儿开了窗就好了。”

“……嗯。”姜榆侧过身,面朝着屏风缓缓抬起手放在了腰间,她的心咚咚乱跳,借着低头的动作余光迅速向四周扫了一眼。

他们小院里的人都被她早早放回去歇着了,现在除了她与牵红,并没有别人,林旗若是这时过来,一准要摸到她寝屋里来,正好撞见……

她脸上红晕又重了几分,深吸气,拉开了衣带。薄衫从白皙肩头滑落,被她搁在置衣凳上,红杉白底堆叠着,甚是好看。

姜榆微微缩着肩,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入了水才慢慢放松,慢腾腾地往脖颈上泼着水。

“二老爷还没回来,但是让人从送了些绸缎回府,是名贵的蜀锦呢,五小姐与六少爷因为一匹布差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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