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语,颔首一动,表示可以。
“昨天晚上你真的是凑巧经过这里救了我爹吗?”苏霓锦压低声音问,灵动的目光直直盯着祁昶。
两人对视片刻, 祁昶都没有说话,倒是罗时忍不住问:“苏公子,你不会是在怀疑我们吧?”
苏霓锦低下头,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健康有光泽的指甲,说道:
“拂柳街离我家是路程最远的一条路, 我爹是个怕麻烦的人,昨天晚上突然改走这条路,就遇到了刺客,还无巧不巧的被你们救了, 这似乎说不太通啊。”
罗时想开口辩解, 只见祁昶抬手阻止, 对苏霓锦说:“那依你之见呢?”
“依我之见, 你们要么是跟刺客串通好了,要么就是跟我爹串通好了。可要是跟刺客串通的话,我爹昨晚可能就回不去了,所以,你们是跟我爹串通好的吧?或者说,我爹其实就是个诱饵,你们用他钓鱼呢。是不是?”
苏霓锦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怀疑,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不由自主想到了警方的钓鱼执法,苏轸和太子一同下江南查盐税的账,这回又替太子把假账全都分辨出来,已经动了京里某些权贵的蛋糕,被人盯上了,早晚要被拿来开刀祭旗,可我在明,敌在暗,于是她爹和太子干脆将计就计,联合起来,以她爹做诱饵,故意露出破绽,引出背后的杀手。
祁昶一言不发,罗时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乍一听苏霓锦的分析,疑惑道:
“是苏大人告诉你的吗?”
苏霓锦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摇头道:“我爹要是告诉我,我还要出来查证吗?你们放心,我口风很紧的,保证不会对第四个人透露。”
“你猜到我们用你爹做诱饵来钓鱼,不怪我们吗?”祁昶问苏霓锦。
苏霓锦喝了口茶:“不怪。我爹是拿俸禄的朝廷命官,为国效力是他应该做的。更何况,显然你们还是顾及我爹的,要不然他一个文弱书生,也不会只受那么一点点轻伤了。”
“你能这么想,很好。”祁昶由衷赞赏,一个女子能有这般眼界和胸襟,难得。
苏霓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
“所以说罗统领,那广云楼……”
既然确认苏轸昨晚是与他们里应外合抓刺客,那就不能算是他们救了苏轸和苏佑宁了,自然也就不能要求她在广云楼请客道谢了。
祁昶这才明白了她的小心思,直接怀疑这姑娘与他说这些,就是为了逃避请客,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祁昶端起手边有些凉的茶,主动端起送到苏霓锦面前,表达他的态度,苏霓锦开心的跟他碰了碰,茶碗发出‘叮’一声,象征着谈判和平结束。
“你们抓的那些刺客真的能交代出幕后主使吗?”
苏霓锦很怀疑,所谓刺客,就是被人派出来杀人的,既然都出来杀人了,那十有八九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吧,都不想活了,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交代呢?
祁昶不置可否的放下茶碗。
苏霓锦想了想后,又道:“我觉得,与其期望从那些刺客口中问出话来,不如顺藤摸瓜的去查。”
祁昶敛目:“你觉得应该怎么查?”
苏霓锦也不含糊,直言道:
“墨呀!上回我不是告诉你,那些账本用的墨跟宫里用的不一样,京城里有牌照的制墨坊可以不用查,专门查那种小黑作坊,做油烟墨这种手艺,虽然不需要很大的场地,但却必须用油灯日夜烧个不停,只要烧油灯就肯定会冒出黑烟和气味,很容易找到的。”
祁昶平静的听完苏霓锦的分析,犹豫片刻后,问道:
“既然你对墨这么熟悉,那若让你辨认,你能辨认的出来吗?”
苏霓锦不解:
“辨认什么?油烟墨吗?”
祁昶颔首。
苏霓锦又道:“当然可以!每家制墨坊的配方比例都不一样,所以最后做出来的墨条从气味到重量都有明显差别。反正如果是我的话,让我看一看,闻一闻,我就能认出。”
她说完这些话以后,祁昶便猛地起身,宽袖一甩,负手而去。
苏霓锦还在喝茶,没想到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句就走了,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放下茶杯喊道:
“哎哎,怎么走了?”
罗时放了一块碎银在桌子上,对苏霓锦比了个‘请’的手势:
“苏公子,我们统领请你一同前往。”
苏霓锦觉得自己好像智商突然掉线了,怎么有点看不懂这俩货在说什么,罗统领什么时候请她一同前往了?还有,前往什么地方,他也没说啊。
“你们统领什么时候说的?”
这波操作让苏霓锦不禁怀疑眼前这俩人有什么特殊的沟通技巧,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俩人用腹语交流的?
“说了的,请。”
罗时对苏霓锦会心一笑,他为了读懂殿下的心思,已经默默奋斗了好多年他会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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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霓锦跟着罗时来到一辆马车前,迟疑着不肯上车,声音都有些颤抖:
“喂,大哥。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