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晶亮,直勾勾瞧着他,痒到他心里。
说话间不自觉带上了调笑,“唐大小姐又不缺钱,想办报纸怎么还找上我了?”
知道他这是故意的,没一口回绝就表示这件事有戏。
一本正经分析起利弊来,“报纸的影响力想必不用我多说,相信少帅肯定在《徽城早报》安插了人手,但这并不保险,你可以收买人心。”
她左右环顾,压低声音,“黄四龙也可以,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背后插上刀子,如果我们自己创办报社,相当于将所有信息压制在手中。”
“既能第一时间收集知晓信息,又能摒除对我们不利的消息,甚至可以率先反击。”
说到这,她等着张若靖给出反应。
他手指揉着额角,连着两日未睡太阳穴突突地跳,久绷的神经没有来得及松懈就又上紧了弦。
偏生他这位小表妹,聪明过人,说话总爱说上一半,剩下未尽之言要靠他自己琢磨。
自顾自叹了口气,“这些说的都不错,却都是对我有利的,对你有什么好处,想让我同你一起开报社,总要告诉我,你图什么?”
她压下意图翘起的嘴角,“都是一样的,我也想将舆论信息握在手中,若是有人再抹黑我,也有一战之力。”
“你没说实话啊,”他看了她一眼,其实脑子里乱的很,所有思绪都打结成了毛线团,但根据以往相处经验,知道她肯定有所隐藏,诈她一诈,“小表妹,恩?”
唐皎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小步,就这一步出卖了她,她懊恼地鼓起腮帮,就知道和张若靖谈事情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带沟里去了。
她眸子里光芒闪闪,“确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少帅你不想拉拢一些文人吗?”
“文人们的力量和地位,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有他们支持,做起事情岂不是事半功倍。”
“他们上能痛骂国家腐朽制度,下能提策献议,不光国家需要他们,我们同样需要他们做后盾,办报社,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到那些隐匿在各处等待发现的文人们。”
她的声音袅袅入耳,如同丝绸滑过耳畔,惹得张若靖困顿起来,憋住一个哈欠,眼角泪珠悬挂,话音都带着睡意,下意识问:“还有吗?”
这人还没完了!往常解释到此,行还是不行早给个痛快话了,今日这是非要将她所想都榨干。
暗暗磨牙,“还能有什么,我也是早做准备,父亲在文人圈中久负盛名,若是姆妈想通欲要与他离婚,怕他狗急跳墙发表文章诋毁姆妈。”
强打起精神,张若靖恩了一声,简直如同天籁之音响彻唐皎耳畔,她松了一口气,小心试探,“那,你这是同意了?你放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我可以全权负责,你只需要在必要时提供保护。”
这会儿,他听明白了,所有东西都要自己做、自己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你老老实实在学校上课,我会派人去选址找印刷厂,倒是最关键的,办报纸总要有文章,一时间上哪找去。”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再也忍不住,哈欠出来将那最后一句话绕成缠耳线,激得唐皎浑身一抖。
她跺跺脚,赶走身上不适,“这些我早就想好了,主编可以去请杨之笙,他身边同学亦有大才之人,我们可以将其挖来,另外,我可以找到涅槃,让她为咱们供稿,短时间内便不愁销路。”
他眯着眼,“呦,这回你倒是把涅槃找出来了?”
“恩……她可能最近缺钱,看我上次给钱给的利索,自己找过来,说要给我写稿。”临时撒了谎,她怕张若靖看出,低头瞧自己脚尖。
“行,报纸名字你自己定,细节之处再商量。”
困顿袭来,加之身边是让他放松的唐皎,张若靖起身打算向唐冬雪道个别回都督府,哪成想脚下被树根一拌,就要朝唐皎方向倒去。
脑中警觉,困意不翼而飞,训练有素的身体本能让他长腿一迈,撑住自己身体。
可唐皎见他状态不对,两人本就离得不远,上前去撑他,手刚碰到他的臂膀,他却扭转身体保持平衡。
怕她被他带摔,他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腰,还来不及体会怀中之人纤腰之细。
少女体香涌入鼻腔,因去揽她身体前倾,下巴处温暖一扫而过,随即反应过来,身体僵硬一瞬。
待两人终于避免倒在地上沾满泥土,才反应过来唐皎此时被他拥入怀中,靠在树干上,他一只手正撑在唐皎脑袋旁,远远望去仿佛在做什么坏事。
枯枝被踩断,一声“啊”,惊扰两人,张若靖皱紧眉头收回自己手臂向后退了三大步,拉开两人距离,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大褂的背影跑得飞快。
“刚才是我不小心,对不住了。”
唐皎耳根子发红,“咳,没事,事发突然,不必挂怀。”
两人一前一后返回病房,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张若靖坠在后面,拇指使劲蹭着下巴,定睛一瞧,手指上蹭着粉红口脂,他两指轻蹭,将那抹颜色蹭掉,又去下巴那里剐蹭两下,见没了颜色,方才放下手指。
前方唐皎回头想让他走快些,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