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我去!”丁酉回答的迅速而响亮,“民子这阵子要带着李春阳他们做粉皮,忙的厉害,这点事不用麻烦他!”
老队长嘬着烟,“那让我家柱子跟着我,你歇着,可别仗着年轻就这样忙个不停。”
“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回去收拾红薯去,估计今儿个我回不来,村子里有什么事你拿主意就是。”
见老队长背着手抽着烟向家走去,丁酉抿着唇步履急促的往反方向走去。
等在鱼塘找到秦柱子时,额头上因急走渗出细密的汗珠。
“酉子哥,有急事吗?怎么满头大汗的?”秦柱子问完才想起自己在钓鱼,忙站起身欲盖弥彰的挡住用竹竿做的钓鱼竿。
他钓鱼倒不是为了吃,纯粹是享受钓鱼的那种悠闲时光,以及钓上鱼的满足感。
丁酉:“别挡了,我都看到了。”
这几天,这人天天打着看鱼塘的旗号来钓鱼,他就知道只要来这准能找到他。
秦柱子脸上发红,连忙解释,“酉子哥,我真不是盗集体经济!我钓上来后又把它们扔回池塘了!而且我用的是最小号的绣花针,伤不到它们的!”
丁酉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深意,“我知道,不过这样毕竟影响不好,你去北大荒那边的小水沟去钓吧,那里我投了鱼,又不算集体财产。”
“谢谢酉子哥,那我现在就去!”秦柱子美滋滋的握起鱼竿就走,以后总算不用像做贼一样的钓鱼了。
见他走远,丁酉眉梢扬起,嘴角勾出笑涡,压下即将能见到秦猫的欢喜,等着老队长。
“酉子,你怎么在这?有没有看到我家柱子?”老队长听村里人说柱子在这里,急忙忙找来。
丁酉摇头,面带疑惑,“我没什么事做,来这里发呆打发时间,柱子不是应该在家吗?”
“不在家,我刚从家里出来!”老队长嘬着烟怒喝,“让我找到这兔崽子,我非揍他一顿不可,让他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不行,我得去看看民子那群娃在不在家。”
丁酉眼神闪了闪,忙起身追上老队长,“我来之前好像看到民子他们出村了。”
“啥?他们也不在?”
丁酉抬头望望天色,毛遂自荐,“冬日天短,再拖下去天黑前到不了城里,还是我陪您跑一趟吧!”
老队长叹了口气,“哎!成吧,就是劳累你。”
丁酉抿着唇,以防唇角扬起,“不劳累,我先回家背点红薯,再怎么说我也不能空着手上门。”
迈大步回家,从地窖里装出满背篓的白瓤红薯,把给秦猫做好的挡风罩压平用绳子系好,揣在棉衣里,给瘦猴两人留下字条,背着背篓去老队长家。
两人驾着骡车紧赶慢赶到柳叶胡同时,天色还是暗了下来,丁酉趁着背对着他坐的老队长不注意,把怀里的挡风罩挂在了门口的柳树枝上,他怕放在身上掉下来被秦叔看到,以后猫儿再用起会露馅。
见挡风罩不会被过路人一眼看见,才上前敲门。
秦爱国此时正在哼着小曲,用抹布擦拭着客厅墙上,并排间隔挂着两个老式玻璃照片镜框。
玻璃相框长60公分,高50公分,是他昨天亲手用枣木、玻璃做好的。
做好的相框分两层,在红枣木的底层上整齐的摆好照片,再压上层透明的玻璃,四周装上红枣木的边框合紧,挂在墙面上。
这样保存的照片,只需要定期擦去玻璃表面的浮尘,就能保持二十多年的不发黄、不脏污、不破损。
左边相框内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三十多张照片,最中间放大的是他和爱妻谢素的合影,周围的是他这阵子和女儿的合照。
右边相框内,贴着的是他从市报上剪下来的,秦猫的标兵连载事迹内容。
秦爱国放下脏抹布,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着谢素笑意盈盈的的脸颊,这个铁骨的汉子此刻满眼柔情,像唠家常一样和照片里的人聊着天。
“素素洗脸了,这个力道重不重?这里住的开不开心?猫儿说把你放到中间,哪怕是在镜中的世界,也有我们陪伴着你,让你不会孤单。”
“眼见女儿越长越大,你男人我也越来越愁,咱家猫儿以后还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呢,只要一想到她以后嫁去别人家受气,我这心哪…”
“砰砰砰!”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余下的话。
秦爱国不爽的皱起眉,本想无视装作不在家,结果院门越来越响,只好黑沉着脸去开门。
拉开门,待看到门外之人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人时,本就发黑的脸色,变得更加的乌黑,黑到几乎能滴出墨水,二话不说的立马关上门,插上双排门闩。
“秦…”丁酉清浅的笑意僵在脸上。
“嗳?刚才的是爱国啊,这咋又把门关上了?”老队长磕着烟锅不解,扯着嗓门喊出声,“爱国啊,爱国,我是你队长叔!”
走到屋门口的秦爱国连忙转身再次去开门,笑声热情爽朗的迎接谢老队长,“叔,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说怎么大清早的花喜鹊就在叫,我等了整天都没等到好事,还以为它瞎叫唤呢。”
“原来好事在这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