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笙听容凛这么说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挥挥手示意保镖让开,代替了他的位置,将轮椅调转了方向往外推。
“你干什么?”容凛下意识阻止他的行为,蹙眉。
“不是我要跟你密切往来,”季闻笙笑呵呵的,“是有人想见你啊,不过你这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家找不到你,只好找我了。”
容凛也不问他那个人是谁,沉吟片刻,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孟轻尘。”
别墅每一层都装有家用电梯,会客厅在二楼,容凛任由季闻笙推着自己进电梯,短暂的下行过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容凛一眼就看见背对着他站在一楼落地窗前眺望外界景色一身白衬衫黑色休闲裤的男人。
“孟轻尘。”
仅凭一个背影,容凛就认出了男人的身份。
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孟轻尘回过头笑道,“容凛,果然还是骗不了你。”
“我只是毁容了,不是瞎了。”容凛面无表情地回道。
孟轻尘见他毫无波澜地提起以前的事情,淡淡一笑,“阿凛,这么多年不见,跟我生疏了?”
容凛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波澜不惊,“我跟你有熟过吗?”
季闻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出来打圆场,“我说二位,你们是叙旧的还是吵架的?”
这两人从学生时代起就爱互怼,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
真是让人头疼啊。
孟轻尘看着容凛,摇头无奈低笑,“明明是阿凛不肯善罢甘休。”
容凛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一声叹息,“孟老费心了。”
孟轻尘扬眉,“阿凛,几年不见,你愈发虚伪了。”
容凛默默看着他。
季闻笙见劝说无效,干脆坐到一旁吃瓜看戏。
反正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习惯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了。
过了一会儿,孟轻尘笑说,“你也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不管是谁要娶瑜儿回家,爷爷都会亲自出面的,毕竟瑜儿是我们孟家唯一的女孩儿。”
季闻笙从果盘里挑了颗饱满的葡萄慢条斯理剥着皮,戏谑地看着眼前一站一坐的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
啧啧啧,大舅子都找上门来了,有好戏看咯。
孟轻尘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上下打量了容凛一眼,目光最后落到他的双腿上,“你这腿,还是和以前一样么?”
“残废了二十年,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吗?”容凛轻声反问。
“话说得颓废,”孟轻尘笑得意味深长,“可惜我并没有从你的眼里看到太多的自卑。”
容凛一只手抵着额头,修长手指搭在面具上,漫不经心地道:“孟轻尘,真正虚伪的人是你才对。”
孟轻尘实在没忍住,放肆地笑出了声。
季闻笙吃掉了葡萄,惊觉味道甜美,又拿起一颗继续剥皮,顺带懒洋洋插了句嘴,“两位,有什么话不妨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这里不是官场政界,也不是做生意谈合同,用不着这么歪七扭八。”
孟轻尘笑,“闻笙说得对,不过毕竟是妹妹出嫁,尽管对方是我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做哥哥的心里有些情绪也很正常的,阿凛你说对吧?”
季闻笙翻了个白眼。
得,他说了等于白说,人孟轻尘压根没听进去。
容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让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的父亲和爷爷为什么会同意让徐小姐嫁给我。”
孟轻尘冷笑,“你不会真的认为容冽是个好人选吧?”
季闻笙又吃掉一颗葡萄,插嘴,“轻尘,看来你对容冽成见很大啊。”
“容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退婚了对于瑜儿来说也是件好事,”孟轻尘冷笑,“可惜容家和徐家早些年定了婚约,不过相比起容冽那个蠢货,我父亲和爷爷更看好阿凛。”
蠢货……
季闻笙差点被葡萄卡了嗓子眼,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面色通红地道,“轻尘,你这话说的,容冽可是高居‘帝城千金小姐最想嫁男人排行榜’的榜首。”
孟轻尘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语定乾坤,“这跟他是个蠢货的事实没有任何联系。”
季闻笙真是服他了。
四年不见,孟轻尘还是一副毒舌的死样子。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容凛也忍不住笑了,薄唇微抿的模样十分性感,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冰冷,“到底是因为联姻不可违背还是另有所图,想必只有我父亲才清楚。”
客厅里的温度一瞬间变得阴冷。
中央空调的气流徐徐吹动,竟让季闻笙生了鸡皮疙瘩。
这样的容凛……
收敛了几分玩味的笑容,季闻笙抬眼看着他。
其实他经常会有这样一种感觉,相比起面无表情的容凛,面带笑容的他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这样的人善于伪装,掩藏内心真实的情绪,换上人畜无害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的心。
就像他和容凛认识这么多年,始终觉得容凛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比如二十年前的那场意外,比如他和容冽的关系为何会这么糟糕,再比如……他的父母。
外界都说容母乔知夏为容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