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长好脾气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
孟粒注意到那表的走速有些怪异。
但还没来得及问,列车长先开口了:“总之,一切都需要您自己探索或者演绎,因为梦境实现具体化,我们会将[站点梦境]的信息进行实时补全……还请注意安全,并务必务必保管好车票——虽然在梦境中您并不会受伤,但这也许会影响您的旅行体验。”
“最后,祝您在本站点旅途愉快!”
说完。列车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漆黑的走廊尽头。
关上门,孟粒在宿舍开始寻找信息。许久,她终于大致明白了所获取的[身份]是什么样的。
“孟粒”,203寝室的寝室长,N大文学系大三学生,目前宿舍只有她和另一位室友居住。巧的是,那位室友叫“艾达”,孟粒猜测这应该是艾达获得的[身份],可惜的是,现在艾达不在宿舍。
抬头一看,墙上的钟表指针竟然已经指向一点的位置,但她感觉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
显然,[梦境站点]的时间流速快于实际时间。
孟粒又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注意到了刚刚那条怪异的消息。她一头雾水,往上翻了翻消息记录,试图找出些线索。
“孟粒”在和一位学姐对话,她们应该很熟,所以语气亲昵,在文字消息间还夹了不少语音和表情包。
刚开始的话题都很寻常,但从半个月前“孟粒”吐槽自己长相平凡开始,消息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极速靠拢。
那位学姐刚开始只是教“孟粒”如何化妆、护肤,但“孟粒”总抱怨妆容难以持久;渐渐地,她开始教“孟粒”一些惊悚的变美方式,而最近的几条消息尤为恐怖:
“孟粒”吐槽自己手笨,画的眉毛甚至不再一条水平线上,如果能把头寄给学姐让她来化,那该多好。学姐也开玩笑说,那太好了,画好了之后两个头可以换着带,提前画好的妆也许还能实现半永久呢。“孟粒”说,那我把头寄过去吧。
学姐回复:你寄过来吧。
看完了这诡异且毫无逻辑的对话消息,孟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手机扔了出去。她搓搓手臂,好久才消下去心中恶寒。
虽然知道这是梦境,但要不要上来就整这么惊悚啊?她好慌!
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咔哒”声,她回头,刚好看见顶着一头金卷发的姑娘开了门——是艾达。
艾达跟她打了个招呼,向她走来:“好巧,我们的[身份]居然是关联的!我刚刚突然站到了操场上……还好路上遇到了列车长,他让我来找你……我找了好久才回到这儿。”
孟粒猜测,列车长在[梦境站点]的身份应该类似于帮助旅客确认[身份]的指引NPC。
这么多旅客,那可够他忙活了。
“对了!我跟你讲,刚刚还有个陌生的男生要亲我!我都要吓死了!所以……啊!”艾达走近孟粒,孟粒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艾达却脸色一变尖叫起来。
孟粒:?
“你,你的脖子……”艾达停在据她半米左右的位置,颤抖着手指向孟粒。
脖子?
“脖子怎么了?”孟粒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当触及那硌手的“东西”时脸色一变,连忙端起长桌上的镜子。
镜子里,孟粒的脖子处是一道伤痕:她的脑袋仿佛曾经被砍掉,又重新缝在了躯干上;在接缝处,是一道缝合线。
孟粒沉默了。
她将手机递给艾达,示意她查看“孟粒”跟学姐的对话消息。艾达显然吓得不轻,但还是颤抖着接过手机查看。
看完消息,艾达也沉默了。
“往好了想,”艾达现在无语多过恐惧,甚至试图安慰孟粒,“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并且,说不定,还能有个漂亮的新脑袋呢?”
“……谢谢你的安慰。”
孟粒确信,刚刚艾达是想骂“F”语言的。
至于活着——也许她现在算是“活着”的状态吧。
但她更倾向于认为,“孟粒”已经把头寄了,不然她现在不会感觉到说话时脖子在漏风。
不过这个还是不要告诉艾达了,免得又吓到她。
孟粒在心里疯狂输出脏话,纵然这离谱的情况是梦境特性造成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更加离了谱的“孟粒”。
“不说这个了,”平复完心情,孟粒开始问正事,“你有遇到其他旅客吗?或者,你有获得什么信息吗?”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其他旅客,并汇总信息。他们匆匆进入到[梦境站点],却还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到列车上:是要完成什么特定的任务,走完“剧情”使梦境结束?还是顺其自然,等待梦境自身戛然而止?
这些重要信息他们一概不知,现在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想到“无头苍蝇”的比喻,孟粒嘴角忍不住再次抽了抽。
“我猜,每个[身份]都会遇上一些像我一样的怪事。你刚刚提到有个陌生的男人想亲你,应该就是[身份]的原因。艾达,翻翻你的东西吧,也许可以找到些线索。”
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