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虽然明知孟彤的年纪还要远小于他们几个,牧波四人还是忍不住对孟彤打心底的尊敬和崇拜起来。
她会关心他们,会与他们一起玩闹嘻笑,会操心他们的未来。虽然做错了事,会如方才的朱灿一般,被骂的头也抬不起来,但他们深知一句:爱之深,责之切。
对于他们这些出身于官宦人家,却受不到重视的次子、三子、甚至是庶子来说,做错了事情有人肯大声责备,而不是口蜜腹剑的粉妆太平,其实就是一种幸福。
见几人都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凌一的眸光闪了闪,一语双关的笑道,“你们确实都老大不小了,指不定家里都已经开始给你们物色对象了,是该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
可惜凌一这话说的几人有听没有懂,全都只顾着害羞的摸头傻笑起来。
等朱灿歇过了气来,几人也不让他回去梳洗,硬拖着狼狈不已的他先去了女院学子下午上公共课的校舍,然后又晃去了明日孟彤早课要去的西校场。
皇家书院的东校场是个大型的跑马场,专门供骑术好的男女学子们练习骑马之用。
西校场则是一个大型的跑马场兼练武场,以栏杆围出的跑马道为界,外围是男学子武练之地,围栏之内则竖起了几排箭靶,专供手力不足的女学员在此练习箭法之用。
这午休时间,来西校场骑马练箭的人倒是比东校场要多的多了。诺大的一个校场,四处都是三三两两或骑马慢跑,或是弯弓搭箭的窈窕少女。
婀娜的美好身段上,白色纱衣上随风飘舞,粉色的牡丹花如在少女脚下绽放,平添无数的旖旎风情。引得马道外围一众驻足观看的少年郎们,无不目光迷离,面现陶醉之色。
凌一一见这场面,一对剑眉立即就不爽的皱了起来,他不着痕迹的转眼往孟彤看去,却见她笑颜如花,那模样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他的一颗心顿时就无来由的沉了沉。
孟彤一下见到这么多的少年男女,感觉就跟回到了学生时代开运动会一样,所以脸上不自觉就带了笑。
她转头对牧波几人笑道,“这西校场的人可真多。”
牧波道,“一年一度的七巧节就要到了,她们这是在为八艺赛做准备呢。”
“什么是八艺赛?”
牧波笑着解释道:“八艺赛是书院全体学员都必需参加的一场考校,时间就定在每年的七巧节前夕,男院那边考的是做诗,书法,乐音,绘画,骑马,射箭,兵法或策论以及医理。”
“女院这边考的则是做诗,书法,绘画,礼仪,乐音,骑马,射箭,女红,医理。但凡八艺合格者,书院会发放一枚青竹令,优秀者会得到一枚银竹令,杰出者则会得到一枚金竹令。
其中金竹令只有成绩取得了前三的人,才能资格获得,剩下的七名优秀者则获得银竹令,每年男院与女院能获得金银竹令者,每科总共也才十人。”
“而这十人在未来的一年里,都将成为书院的风云人物,书院不但会根据得令之人的等级,给予许多的权限,而且还会有大笔的银两和物品奖励。而获得金令者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将获邀进宫与陛下和皇后娘娘共度七夕佳节。”
朱灿一边理着自己因出了汗,而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不无羡慕的看着孟彤,道:“医理科的金竹令,孟神医肯定妥妥的能拿到一枚,我今年要是能拿到骑马和射箭这两科的青竹令,就谢天谢地了。”
此话一出,立即就让众人想起了他之前在东校场,哀嚎自己不是那块料的情景,不由都轻笑起来。
孟彤笑骂,“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
朱灿摊手道,“这无关有没有出息,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儿。”反正事情都说开了,朱灿所幸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孟彤转头问韩来庆和牧波,牧江有没有把握。
牧波道:“书法,绘画,策论,做诗这些科目,努力一下,应该还是可以拼一拼,争取拿到银竹令的。”
牧江道:“我没二堂兄利害,只能在做诗、书法和乐音上试试看。”
韩来庆有些腼腆的对孟彤笑了笑,道:“书法和策论,我应该可以拿到金令,至于绘画和做诗,我大概也就只有银令水平,除了医理,其他科目拿到合格应该是没问题的。”
“哇!”孟彤忍不住惊叹的看着韩来庆,转头看向朱灿时,不禁又把眉头皱了起来,道,“都说近墨者黑,你身边明明有三块好墨,怎么就没染黑你呢?”
朱灿朝天翻了个白眼,抖着腿做不屑状,“我天生长得白,不行吗?”
此话一出,顿时就被孟彤几个笑着呸了一脸。
几人正在说笑的功夫,一只失控的箭矢突然朝几人这边飞了过来。
凌一神情一肃,闪身冲到牧波身前,衣袖一挥就将那只已没什么力道的箭给打飞了出去。
突然被凌一扯了一把的牧波被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掉到地上的箭时,冷汗都差点儿下来了,“我去,什么情况啊?”
会把箭射到这边来的,肯定就是在跑道那头练射箭的那些姑娘们了。几人纷纷抬头去找凶手,朱灿更是直接喊了起来,“喂,我说你们是射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