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都听你叔说了,山上去年既然会下来豹子,今年肯定也会再下来的,你家那院墙是该再加高些的,那豹子不比狼,那可是会爬树的。”
这话说的孟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道:“婶子,俺真没骗你,那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是用松菜帮子炒的猪大肠。”
“啥?”邵氏和几位大娘吃惊的神情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铁头捧着碗,嘴里塞满了东西,也跟着含糊不清的嚷了句:“骗人。”他可是见过猪大肠的,那玩意儿可臭了,可他嘴里现在吃的这个东西却是又香又好吃,还嚼劲十足,怎么可能是猪大肠嘛。
孟彤见他那狼吞虎咽的架势,看得也有些心惊,连忙劝道:“铁头哥你吃慢些,猪大肠不咬碎了吞下肚,是很难消化的,回头你该闹肚子痛了。”
田大娘几人见孟彤说的真真的,忙都跟去看那陶罐里的东西。只是大肠做菜时就被孟彤横刀切成了细长的条状,现在哪里还能看出肠子样子?
田大娘满脸疑惑的问王大娘,“这真是猪大肠?”
王大娘摇摇头,总结道:“俺看着不像啊。”
“闻着也不像。”刘婶子也摇了摇头,猪大肠就是洗的再干净,那也是带着股猪屎味的,哪有猪大肠是这么香的?
孟彤对于几人的反应不禁有些好笑,不过对于猪脏的处理方法,她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借口,当下便娇声道:“这猪下水的做法是俺用两头野兔跟路过水头镇,要去外头当大厨的一位大叔换的。”
“猪下水虽然不值几个钱,不过要洗的干净,弄得没有臭味却很费事,而且也很浪费东西。”
“那位大叔教俺用面粉和盐巴反复搓洗猪大肠三次之后,再用回茴、桂皮、生姜等物煮了沸水滚过,然后才能拿来与松菜帮子炒菜。”
能到外面世界去当大厨的人,在田大娘等人的心目中都是一等一的能人,几人看着那陶罐里的猪大肠炒松菜帮子都有些雀雀欲试。
邵氏看着也颇为意动,便转身快步往灶房走去,一边道:“俺去拿碗筷来,咱们都尝尝这由大厨传授秘诀做出来的菜是个啥味道。”
田大娘几个听了,笑着连连称好。
孟彤对此只是笑了笑,冲站在远处抱着碗的铁头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帮自己把骡子身上两个竹框一起卸下来。
田大娘四人见她的两个竹框里,一个装满了清理好的兔子山鸡等物,另一个里面还装着三个陶罐,刘婶子便问:“彤彤啊,你那三个罐子里也都是猪下水?”
孟彤笑着点了点头,“五个罐子,有一个罐里面装的是猪皮熬的冻,其它的是猪腰,猪肚,猪肺和猪肠。”
王大娘问,“那几个菜也是你根据那位大厨说的法子做出来的?就跟这猪大肠一样?”
孟彤恩了一声,见邵氏拿了一叠碗筷快步走来,便笑着让到了一边。
田大娘几个接过碗筷,便迫不及待的先夹一筷子猪大肠入嘴,那满嘴的油香和Q弹的感觉,让几人都不由眼睛一亮,松菜帮子清爽解腻,猪大肠在嘴里越嚼那滋味便越香。
邵氏咽下嘴里的菜,忙又去开自己方才搬下来的那一个罐子。几人就这么一罐一罐的试吃过去,铁头不甘寂寞的跟人几人身后,趁邵氏不注意,也能眼明手快的偷上一筷子。
等几人将五个罐子里的菜全都试了一遍,孟彤看着几人脸上意犹未尽的样子,便知这些东西足可以摆上桌面了,便故意问邵氏,“婶子,您看这些菜能用来招待乡亲们不?要是不行,俺明儿一早就赶车去镇上多买些猪肉回来。”
刘婶子笑道:“行的,怎么不行?俺长这么大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下水,彤彤,你可算是捡到宝啦,你当初遇到的那个要到外面当大厨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也做不成这把狗屎变黄金的事儿。”王大娘笑着接口,“猪下水俺们谁没见过,那东西又腥又臭的,谁能想到弄干净了能做的这般好吃?”
几人虽然都还意犹未尽,但见其他人都搁了碗筷,便也没好意思再开口要求品尝。田大娘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孟彤,半晌笑道:“彤彤啊,你这猪下水是咋弄的啊,咋就没一点儿臭了呢?”
邵氏几人一听这话,面色不禁都变了变,看向田大娘的神情顿时都变得古怪起来。
刚才孟彤都说了,这处理猪下水的办法是她用两只野兔换来的,做大厨的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方,孟彤能用野兔换得也是她自己的本事,田大娘现在这么问,未免有欺孟彤年少无知的嫌疑。
田大娘是村长田永安的妻子,由于田永安的关系,再加上她平时也挺乐于助人的,因此在村里妇人中地位不低。
孟彤深知他们一家现在不但是居所被孤立在村子之外,连在村中的人际关系都处于被独立状态,已经岌岌可危,为免以后与孟大柱和陈金枝这些人“斗法”时,被村中人针对,孟彤本就有意与这些大娘、大婶们交好,因此对田大娘的问话也不以为意。
孟彤微昂起下巴,用一种小孩子与大人讨价还价的派头,道:“大娘想学也没什么难的,不过俺这秘方可不能白教给您,您要是想学啊,明儿可得到俺家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