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他做饭,洗衣,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等他回来,给他一个家。怀孕这件事,我自己也没闹明白,反正这件事成了我和他关系的转折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神情多了几分恓惶,“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想过要以此为要挟,曾经主动提过要回国把孩子打掉。可是他没有同意……”
程白讶异地一挑眉。
她本不该泄露什么情绪,但这一刻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方不让竟然是这样的人?
殷晓媛脸颊微红。
显然在别人面前提这些隐私的话题,对她来说还有一点心理上的障碍,觉得羞耻。
只是程白那镇定自若的表情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她的紧张。
她慢慢垂下了眼眸:“当时我很天真,也很感动。我以为这个男人疼我,爱我,舍不得我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是真的想要这个小孩儿。可回想起来实在是太傻了,说来不怕程律您笑话,我至今都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没有让她打掉孩子,也没有让她签婚前协议。
在外人看来,这都是动情的表现。
殷晓媛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觉得他可能没有那么喜欢我,但都已经结婚了,我相信世上没有真正的铁石心肠……”
然而婚后的状况一落千丈。
领了证但并没有举行婚礼。
方不让的生活照旧,与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家在他看来好像就是一栋房子,前两年还会回来,但越往后越是连人都很难见到一面。
她开始崩溃,开始大闹。
但那时候还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直到最近一段时间,彻彻底底心灰意冷,也终于从原来的世界跳出来,看到了这一段婚姻残破不堪的真相。
“我觉得我受到了欺骗,我为他生孩子,守着空荡荡的家,几年青春下来我得到了什么?”天底下没有什么好聚好散,再理智的人都难免生出几分怨气,何况是婚姻?殷晓媛压抑地哭了起来,“刚毕业就成了全职太太,我几乎已经失去了自己赚钱的能力,更没有他那么强的能力和人脉,我真的好怕……”
程白多少有些唏嘘。
不可否认,这是国内一部分已婚女性不得不面临的困境:更多的时间花在照顾家庭上,没有经济独立的能力,在家庭中的话语权进一步丧失,因此越被束缚于家庭之中,瞻前顾后,没有再去打开新生活、开创新局面的勇气。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最终的结果是个人追求达不成,家庭美满也如梦幻泡影,岁月青春消耗在油烟里。
只不过……
程白听着殷晓媛的哭声,犹豫了一下:“您的遭遇值得同情,不过有个问题……”
殷晓媛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已经全红了:“您问吧。”
程白便笑了一笑,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道:“不瞒您说,昨天我也正好跟方先生沟通过类似的问题,可我听他说,二位结婚时好像有过口头约定,各、各玩各的?”
殷晓媛没想到程白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她那与方还一模一样的茶色瞳仁里出现了几分躲闪,眨眼睛的频率也快了一些,似乎是不想面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她握紧了双手,强迫自己面对。
只道:“当时我们要结婚,而且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他甚至都不跟我签婚前协议,我以为这无关紧要,总有一天他累了会回来。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程白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简直像是一笔糊涂账。
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有了,可连这位殷女士自己都好像不明白当年方不让为什么跟她结婚,难道一个孩子这么重要?
还别说。
一念及此,再想起方不让无论如何都要争个抚养权,她觉得还真不是没可能。
只是多少有些离奇了。
至于殷晓媛……
如果以她自己这一版的叙述为准的话,陷入爱情因此对未来和自己过于乐观的傻女人无疑了。
冲动是魔鬼。
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真爱?
程白一语不发,抽了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我知道像程律这样的人肯定觉得我很傻,可走到今天这个境地,我已经忍受够了,也彻底知道了当年的自己有多愚蠢。”殷晓媛接过了纸巾,擦着自己的眼泪,妆都有点花了,“不瞒您说,我之所以有勇气提出离婚,是因为我遇到了真正疼我爱我的人,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遇到了喜欢自己的人所以想要告别自己喜欢的人么?
程白沉思起来。
殷晓媛却伸出手来,拉住了程白的手,言辞恳切:“我是真的很希望程律能帮我打官司。虽然后来斌没有从事这行,可我很久以前就关注过了您,知道程律并不是网上传扬的那种坏人。相反您做过了很多其他律师都不会去做也不肯去做的事。您可以解除和他的协议,我愿意在固定代理费的基础上跟您签15%的风险代理……”
15%……
离婚都能签风险代理的吗!
这一瞬间程白有种拿出计算器按按的冲动。
她想起了昨天得知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