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培恒懂她。
整个这一天的折腾完全是一场心理战,原告那边没底,但作为被告代理人,且已经跟甄复国接触了那么久,他们心里更没底啊!
只是程白敢赌敢诈!
在庭上从头到尾那态度就是一副“我们不和解,我们要等开庭”的笃定,加上意大利那边的证据和这一次甄复国勉强压住了场子的出庭,终于攻破了对方的心理防线。
俞承那边一直就是想以调解来解决这个事情的。
但和解金是3000万还是6500万看的就是律师的能力了。
程白是直接在这基础上翻了个倍!
这就是业内称她为“印钞机”的原因所在了。
作为全程跟下这个案子,也看明白了程白从头到尾计划的人,詹培恒也算是叹为观止了。
只是佩服之余,不免唏嘘。
他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远处大街上来往的车流,心里到底不好受:“案子现阶段虽然的确对我们有利,但对方律师的心理素质也不大够,本来可以打得更好,甚至就算是对上了你也能少付出一点代价的。”
“可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詹律你啊。”
程白咬碎了口中含着的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到这时候才放松下来,终于把先前开成静音的手机摸出来看。
“俞承也不简单,只是运气不好,刚巧碰着我。我这风格,克他。”
刚推开屏锁,打开微信,就看见了几十条消息提醒。
程白不看都知道这些消息的内容。
因为她先前在跟俞承谈判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了,都是边斜对甄复国这个人的怀疑,以及从盗版签名书那边发现的端倪。
但她真的半点都不惊讶。
目光一扫,没先点开消息界面,反倒发现朋友圈有新提醒,她便随意地一点。
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
几天前发的朋友圈,晒了边斜送的那把伞。
现在有一个最新点赞。
小小的心形。
来自她列表里一位久违的老朋友:方让。
第64章 不轨企图
真是好久没看见他的点赞了。
程白仔细回想了一下, 上次该是去年年初了吧?因为她这一年多来,打那回出事后都没有再发朋友圈。
连乘方,都好像成了遥远的回忆。
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她手指一动,想给方让打个跨洋电话。
但一转念又作罢。
这家伙任性扔了乘方去英国,应该是在剑桥待着。心里没事, 手里有钱, 一年花个千把万,十年都未必用得完, 日子该是很潇洒的。
她啊, 还是节约点时间, 早点回律所。毕竟办公室里说不准还有某位给她发了几十条消息但没得到回复的大作家炸着毛呢。
律所。
办公室。
程白回来了。
才走到自己办公室外面, 把门推开, 就看见边某人斜躺在她的沙发上, 盖着那早已经不跟她姓的毛毯, 翘着脚, 两手拿着一本《无字疑书》,一双眼在她进入时便幽幽地转了过来。
他酸溜溜地道:“消息没回, 人倒知道还记得回来的路, 我还以为你迷失在了法院,在正义和邪恶的较量之中丢掉了自我呢。”
跟倒了十瓶醋似的。
不就故意没回消息吗?
程白不接这话茬儿, 但笑着哄他:“晚上想吃点什么?”
行吧。
消气了。
边斜想也知道她不回自己的消息应该是有理由,只是“嗯”都不“嗯”一声多少让人有些愤怒。
但一说到晚上吃什么,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当然, 不是对吃的有兴趣。
是对……
咳咳。
“我要想想。”他还端了起来,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上个案子结束你才带我吃了顿粥,我琢磨着你上个案子几乎没赚钱,且还是我请你,就不跟你计较了。这回的案子,估摸着是天价吧?我要吃顿好的。”
程白把从法庭带回来的资料都放到了桌上,还有点后续的收尾工作要进行,包括有的东西要递交律所财务那边。
她坐下来,一面整理一面回应。
大约是知道边斜在吃方面真没什么研究,又挑嘴,让他来选可能半天都选不出来,所以直接道:“吃素还是吃荤?”
边斜可不喜欢清汤寡水的东西,当即做了选择:“吃荤。”
程白把电脑桌面上散的文件都拉到一个文件夹里,又问:“辣的,甜的,咸的?”
边斜继续做选择题:“辣一点的吧。但太辣的好像也不好……”
程白了然,点了点头:“喝酒吗?”
边斜顿时坐得直了一些,想起上回陪詹培恒喝酒自己喝倒的事情,于是冒出些不可告人的想法来。
他可还记得上次自己喝醉后程白第二天说了什么。
就两个字:你猜。
怎么着他这回也要把场子找回来,把程白给灌醉一回试试!
所以他假装轻描淡写地回:“为程律你庆功嘛,当然是要喝一点的。”
程白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