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多现实的问题,依旧需要面对。
程白听出费靖这是想帮她牵线搭桥,认识点上海这边的大Par,但经过那一桩之后,她对这些竟都有些看淡了,只摇头道:“您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过一阵再说吧,我现在还挺迷茫。”
“这有什么可迷茫的啊?”费靖安慰她,“雄才自古多磨难,只要心定,重新开始也就是了。要紧的还是先把团队搭起来,毕竟你虽然是个合伙人,但现在手底下就一个助理律师,基本做不了事。”
程白不由打量自己眼前这头老狐狸,要笑不笑地勾了唇:“可据我了解,天志现在有十多个律师团队,几乎覆盖了从诉讼到非诉的所有领域,算得上五脏俱全。我要搭个新团队,不管涉足民事还是商事,必定会跟其他合伙人的团队发生冲突。您挖我到天志,到底想干什么?”
“咳,这个么……”
老狐狸假正经地咳嗽了一声,眼珠子望天,骨碌碌转起来。
“要知道,我们这行,人来人去,都是很快的。天知道过俩月会发生什么呢?”
在事业上,程白从来不是温顺的兔子。相反,她更像长着獠牙的豺狼。
她哪里听不出老狐狸的潜台词?
该是这律所里有合伙人想走,但费靖还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会走。
聪明人话不说透,程白便道:“那我正好休息休息,律协的事情刚完,有半年没接案子,我这几个月就随便接几件,重新熟悉一下。您那边扛得住吧?”
律所各等级的合伙人都是有业绩指标的,达不到要么降级,要么卷铺盖走人。几个月,随便接几件案子,她说得轻松,可作为律所的主任,费靖要承受的压力很大。
但听程白这话后,他竟半点意见都没有。
“放心,这不是事儿。”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程白现在是个光杆司令,手底下一个律师都没有,但她真想搭团队,只要把“程白”这两个字挂出去,自然有人趋之若鹜。
一切只看她想不想。
费靖谈得满意了,临走时候只交代:“那什么,下次你见边斜的时候,记得喊我一声,带我一块儿去啊。”
“……”
程白无言,只看费靖踱着那八字步,拽着自己肩上两条背带,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谈这一通也没花太久,刚好六点十分。
她算算时间,从衣帽架上取了西装外套披在身上,拎了只深蓝的斜挎包,就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灯离开。
经过前台是,才发现前台小姐竟然还在。
她还没记住对方叫什么名字,对方已经先喊住了她:“程律,稍等一下。之前那位访客留了张字条,让我转交给您。”
说着就把东西递给了程白。
一张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横格纸,上面只用圆珠笔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后面是一个名字:曾念平。
“我跟他说了,您今天没空,暂时不见,可他也不走,就在外面等。我想再问问您来着,他又不让,说不想打扰了您的正事。人等到了快六点才走,就刚才。然后留了这个,说请您有时间打给他,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前台小姐声音里流露出几分不忍。
在律所做前台,见过的牛人多,但见过的苦难也多。
那老人家老实巴交,一看就是遇到了事儿的。
人心肉长,谁能不生几分恻隐?
程白听了沉默,把那张横格纸折进手里,只道一声“谢谢,我知道了”,也没多说什么,走了出去。
第7章 程白的第一败
程白和伍琴约的地方是一家泰国餐厅,她到的时候,伍琴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正紧皱着眉头看手机,面笼寒霜,似乎跟人聊着什么,还聊得不很愉快。
直到服务生把程白引到她对面坐下,她才发现。
伍琴是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电烫的弧度括着一张瓜子脸,一件酒红的雪纺衬衫搭一条黑皮裙,纪梵希的披肩跟她小香包一起放在座旁,跟窗外辉煌的灯火相衬极了。
见着程白,她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真是一万年踩点,不早不晚刚刚好。”
“开车过来的,路上有点堵,我倒是想早点来。”程白笑了笑,也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你等很久了?”
“也没有。”
伍琴摇了摇头。
“就提前来了十几分钟,刚加班完呢。这阵公司里外都有人作妖,烦透了。”
她是程白大学的舍友。
当初宿舍里四个女孩,号称“法学院四剑客”。
结果一毕业就各奔东西。
现在,程白是天志律所的高级合伙人;魏了了考了记者证,跑法制新闻,在电视台工作;尚菲进了法院,现在是中级法院民事庭的法官;伍琴则涉足保险法务,成了安和财险的法务总监。
程白听出她声音很不耐,便问:“怎么了?”
“你才从北京回来不久,是没听我吐槽过。前阵子面了个小绿茶,面试的时候温顺得跟绵羊一样,我就给招了进来。结果没几天她就得了老总的青眼。这两天正好有个老头儿来闹事,老总刚跟我说,琢磨要把她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