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是大齐的三司之一, 是最高的司法机构。大理寺的建立, 是为了防止地方官员的权利过高, 自行勾决犯人的等权利, 所以才有了大理寺的设立。
如今的大齐, 地方官员并没有处决平民百姓和七品以下官员的权利, 所有的死刑一律报由大理寺主审。而刑部主要负责复合案件。
所以,在大齐,虽然大理寺卿的官职只有正三品, 但是权利却是很大。
如今沈皎手中拿着的这份案卷, 就是关于一场死刑的判决。而被判处死刑的却是一位妇人。
“这是京兆府的案子?”沈皎对下面的大理寺正问道。
“回大人,这正是今年京兆府的案子, 刚刚移送到大理寺。”左寺正陶孝答道:“此案件出现时, 也是轰动一时, 下官也有所耳闻。谋害婆母者,属十大不赦,按律重者临迟,轻者斩首。当时的京兆府尹判处此罪妇斩首, 以儆效尤,不知郡主又和疑问?”因着元嘉郡主从第一天今日大理寺起, 就要求大理寺的官员按照官职称呼她,所以他们平日里也只是称呼其为沈大人。
沈皎听后皱眉道:“可是此妇人之所以会杀死婆母,乃是因为其婆母想要逼死妇人以及妇人的孩子, 妇人只是在反抗中失手杀死婆母,理当从轻审判才是。”
“郡主, 这已经是轻判了。若不是京兆府尹念在此妇人有些内情,按照大齐律是应当判处临迟的。”官员摇了摇头道。
他实在是不知道熟知大齐律的元嘉郡主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这些日子,对于元嘉郡主的能力他们也算是有些了解。元嘉郡主熟知大齐律,能力卓绝,从对于案件处理一知半解,到如今知之甚详,并很快地判断案件的真假正误,也不过是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如此进步神速,不说是他,便是整个大理寺的其他所有官员也少有人能及。
元嘉郡主向来是铁面无私,对于案件的处理皆遵照大齐律来执行。而且比起他们这些官员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元嘉郡主所要顾及的事情就明显少了很多,行事起来不畏这些权贵。所以处理的案子也都公正地很。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元嘉郡主今日的问话感到疑惑。元嘉郡主熟知大齐律,不可能不知道十大不赦是什么,也不可能不知道谋害婆母是什么罪名。案件的过程,罪状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此清晰明了的案件,却让这位郡主有了疑问,这如何不让他不惊讶?
正当陶孝疑惑的时候,便又听到元嘉郡主问道:“此犯人可是现在可是在大理寺的牢狱中?”
“正是,犯人是随着卷宗一起到大理寺的,现关押在大理寺的牢狱中。”陶孝答道。依照规矩,大理寺也是设有牢狱的,用来关押待审的犯人用的。
依照规定,平民百姓的死刑犯以及七品以下官员的死刑犯的案卷和犯人都应当一起移交到大理寺中,待审查完后,再移交回地方处刑。京兆府就在京城,所以押送犯人也方便,如今的罪妇已经随案卷移交到大理寺了。
“将犯人带大堂,我要查问。”沈皎道。
“是。”陶孝应道。
沈皎看着眼前的妇人,身形消瘦,似乎除了皮和骨头没有一点肉了,眼神恍惚,好像没有了意识一般,只是一个任人拿捏的提点木偶。
“下面的可是刘王氏?”沈皎照例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
妇人似乎被惊堂木的声音换回了神,声音沙哑地道:“罪妇刘王氏拜见大人。”
“对于你谋杀婆母一事,你可有什么要说得?”沈皎说道这将声音放柔,缓声道:“若是有任何冤情,只要你说出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沈皎看着妇人麻木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很多都已经被这个时代的礼教束缚地麻木起来。比起她从小接触的那些贵女们,大齐更多的女子是不识字,不知法也不懂得为自己辩驳,甚至是有些逆来顺受。
底层的女子,从小接受的就是三从四德,若是她们有一点违背,就会被修弃,甚至是被侵猪笼等等,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朝代的,容不得她装作看不见。
更为重要的是,一旦女子被修弃,不但是婆家不会要她,甚至连女子的娘家都会不再接纳这位女子,因为她们认为这样的女儿令她们蒙羞了,令家里蒙羞,甚至影响家中其他女孩的名声,让家里的未嫁的女孩找不到好人家。
在重男轻女的社会大环境下长大的女子,已经被封建礼教教养的麻木起来,不懂得反抗,也不会反抗,若是犯下了错,只会等待命运的来临。
而眼前的这位刘王氏正是如此,即便是心中有苦,但是却因为长期接受的教育的影响,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委屈,又或者是因为受自己狭窄的眼界和微笑的知识的影响,认为自己的命运已经再无逆转的可能,索性连申冤都不申,只是听候朝廷的宣判。
不过对于这样的女子,她自有别的办法,让这位开口,有活下去的想要反抗的意愿。
“我记得你有两个女儿,对吧?”出乎众人意料,沈皎没有再问案情,而是问起刘王氏家中的情况。
“你不为你自己想一想,也要为你的两个女儿想一想,你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