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知道, 淑惠长公主对她早已心存不满,若是再辩解下去,只会让淑惠长公主更加震怒,如此一来,她来为阿妍求情的目的就更加完成不了了。
现在,她只能先赶紧认下过错,让淑惠长公主的怒火减轻一些, 然后再以阿妍是阿妩的嫡亲妹妹这点, 打动淑惠长公主了。
“这些年, 阿妩和阿妍一直相处的很好,阿妩一直很是关爱阿妍,对妹妹很是喜爱。”说道这, 二太太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上首的淑惠长公主, 发现其并没有发话, 便继续讲到:“阿妍也一直尊敬长姐,自回京以来对阿妩也十分亲近敬爱,无论是衣裳首饰,还是其余的事情都会想着阿妩。”
听到二太太的这些话,沈皎觉得自己以对梁国公府的了解都是喂了狗了。她虽然每隔十日,到了休沐日才去梁国公府给老太太请次安。但仅凭这一月三次的见面,她也基本能摸清四姑娘的性格,更别说细雨每日给她讲的那些消息。
她这位四姐,除了对她还算有些礼数外,对其余的姐妹,包括她的嫡亲长姐,似乎总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至于对待大姑娘的尊敬和敬爱,恕她眼拙,从未发现。
至于衣裳首饰什么的,她没见过,不过却听细雨和她说起,在大姑娘未出嫁前,每次府中为姑娘们打好的首饰布匹,按份例送到二房后,都是四姑娘争着先挑,剩余的才轮到大姑娘和身为庶女的二姑娘与八姑娘。
其余的事情,她不知道,但仅凭这些,就足以清楚二太太话中的真假,其实她真的挺佩服二太太能说出这些话的勇气,特别是在她阿娘面前说出来。
沈皎抬头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淑惠长公主,发现阿娘的表情和刚刚一样,依旧面色冷淡,眼神冰冷,并未因为二太太的话有任何缓和。
不过想想也是,向她这样很少关注府中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没道理掌控两府的淑惠长公主不知情,她知道其实就连细雨告诉她的事情,基本上也是阿娘受益的。毕竟,身为梁国公的女儿,不应该对梁国公府后宅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
她又将目光移到旁边的大嫂身上,发现自家大嫂正盯着茶杯研究的眼睛中和嘴角都有些抽动。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对自己眨了眨眼,然后将有些抽动的嘴角微微收起,微微一笑后,又指了指身边的茶杯,继续研究去了。
沈皎决定继续跟随大嫂的步伐,保持隐藏自己的正确姿势。
嗯,阿娘这里的茶杯真是好看。
淑惠长公主看着眼前的二太太,为了给次女求情,连黑白都能颠倒。或者说,在二太太心中,次女能给长女一些其看不上的衣裳首饰,就已经是对长姐尊敬敬爱了,对于这样从心底最深处的偏心,她连和其理论的心情都没有了。
“阿妍这次只是不小心弄坏了老太太送给三姑娘的簪子,她真的是无意的,阿妍也赔过不是了。我事后也赔给了三姑娘一对价值相当的簪子,三姑娘也收下了。阿妍也保证过,她以后一定会小心,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二太太在借完长女的名头说完次女的懂事后,便为次女这次禁足的事情开始说起情来:“阿妍已经抄写完五十遍弟子规了,禁足的这半月,阿妍已经清瘦了不少。”
说道这,二太太的声音有些哽咽,看到她捧在手心里的次女,在这些日子里每日不停的抄写,已经轻消瘦了好多,精神也不是很好。她心疼极了。一想到自从回到梁国公府的这两年,她的阿妍经受了太多的罪,她的心就难过极了,眼泪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坐在上首的淑惠长公主看着眼前的擦拭泪水二太太,这在自己的质问下都没有落泪的人,居然只是提起幼女的样子,就开始哭泣。淑惠长公主觉得,若不是眼前的人是二太太,若不是知道她对阿妩所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真特得要感叹一句慈母心肠了。
可想起当年二太太在知道长女性命垂危时,连问都不问一声地冷漠表情,在看看现在为了次女只是清减一些便开始哭泣的二太太。
淑惠长公主心中恶心坏了,她实在是不想再陪二太太耗下去了。
看着二太太低声啜泣的担忧样子,淑惠长公主对着身边的侍女道:“念夏,送客。”她现在连和二太太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二太太听到淑惠长公主要送客的话,心中一阵慌乱,她来到这里受了淑惠长公主的一顿斥责,却连句准话都没有得到。如此一来,她不止目的没有达到,连训斥不也是白受了吗。
这样的结果,二太太接受不了。她想起自己来之前阿妍对自己期待的眼神,但却又不敢质问淑惠长公主,只能不甘心地最后哀求道:“公主,阿妍真的知道错了,请您让她参加阿妩举办的宴会吧,这样对阿妩也好啊。”
对于二太太的哀求,淑惠长公主连眼都没抬一下,毫无所动。看到这样的淑惠长公主,念夏自然明了主子的意思,走到二太太前,屈膝一礼道:“二太太请。”
没有听到淑惠长公主的回应,再看着念夏饱含深意地话,二太太知道,若自己现在不主动退出这室内,便很有可能被侍女强架着出去 。比起后者这种充满屈辱的离开方式,二太太觉得还是自己主动走出去能获得一份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