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廊里好一阵沉默。
两个人也没什么可寒暄的,对方的真面目都一清二楚了,又何必要客套呢。
“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哥哥。”
陆云晋站起身说道,“她是什么情况?”
“肋间神经炎,有点麻烦。引发的原因是多项的比较复杂,但是只要积极配合还是能够治愈的。也许是着凉或者创伤,也许综合了心理因素。你们要多注意饮食和病人的心情,这算是一个很复杂却又不影响生命安全的病症。”
痛起来,会受不了。
沈晚星便是无法克制的疼痛。
她捂着胸腔,脸色都是苍白的。
陆云晋心里的那块石头没有放下。
肋间神经炎。
他从未想过晚晚会得这样麻烦的病,仿佛附骨之疽一般。
死不了,却又摆脱不了。
就如同贺西洲一样。
她痛得忘不掉,可是又不能轻易去死。
“那后续我们应该怎么治疗?”
陆云晋不会让她受到这样的折磨,如果这个病一直都跟着她,他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们会讨论出一个章程。陆先生,您不用担心。”
他们对待陆家人当然是会尽心的。
“嗯。”
陆云晋点了点头,他转
头看向了贺老爷子。
“没有生命危险,这么晚了您也别在这里耽误了。”他多少有些迁怒贺家人。
贺西洲死了,连带着他的妹妹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他不是个圣人,做不到那么平静。
“明天你们离开宁市,我就不去送你们了。希望我们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是不是最后一次,还得晚晚说了算。她在帝都有未婚夫,不一定非要吊在贺西洲这根歪脖子树上。”陆云晋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若是最后一次见面,那么说明贺西洲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如果不是最后一次见面,那么贺西洲还会活着,他会来找晚晚。
陆云晋多少都要为妹妹说句话。
她不会一直等着贺西洲的。
也许多年后,她身边有了更好的人,已经忘记了贺西洲的存在。
那个时候贺西洲就算醒来也不能打扰她的生活了。
贺老爷子笑了笑。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他也心酸可怜。
一把年纪还要操持家族事务,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可不是什么纸老虎。
“我答应过您的事,不会食言。”
陆云晋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爷爷,水买来了。”
贺承泽跑得很快,他
就怕耽误了什么事。
“不喝了。”
“不喝了?”
这老头子是故意在折腾他么?
“那我自己喝,我去看看沈晚星。”
“回来,你不许再去打扰她。”
“凭什么!”
“回家收拾一下,明天准备去相亲。你没有资格说凭什么,你吃我贺家的,用我贺家的。你就要给贺家做出贡献,不然白养你这个废物?”
“那我现在就离家出走。”
贺承泽被压迫得狠了,也会反抗的。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何况他还不是兔子呢,他转头往医院跑。
这会儿是沈晚星比较重要,小叔不在了,他也要护着沈晚星。
“回来!这个混账东西,是要气死我!”
“老爷,少爷劝不住的,我们先回去吧。等他吃了苦头就知道回家了。”贺承泽从小到大闹离家出走的次数也不少了,福伯都习惯了。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贺老爷子也没有心思放到贺承泽的心上,他要回去处理研究中心的后续问题。
瞒过了沈晚星一次,那如果她再来第二次呢。
那个地方防备着其他人是最安全的,可是防备沈晚星却一点用都没有。
她时不时就会杀个回马枪。
“转移回贺
家。”
他细想只有贺家是最隐蔽的。
她绝对不会想到再回贺家的,因为那是她不敢触碰的伤口。
“好的,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福伯也不敢违反他的命令。
先生住在贺家,也许会更加安全一些。只是贺家上下的那些佣人要好好清理一遍了,福伯要拿出一个章程来。不允许消息外泄,而且要安排专业的医护人员去照顾,正好将研究中心那些人带到贺家山庄的另一栋小别墅里。
和主宅的分隔开,这样减少暴露的可能性。
……
医院长廊上。
贺承泽拿着另一瓶水递到了陆云晋的面前。
“喝水么?”
他要继续留在这里只能和陆云晋套近乎,不然可能连沈晚星的面都见不到。
他问得干巴巴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讨好陆云晋。
他骨子里就是本能地讨好陆家人。
“我不喝外面的水。”
陆云晋站起身,“麻烦让让,我要去看晚晚。”
沈晚星已经缓过来了,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