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瑶走出安置伤员的营帐，掀开帘子后稍一抬头，正好看见高穆承。
对方站在帐外，身旁还跟了一名将士。
清瑶见他神情平缓，于是开口道：“他们的毒素已解，也不会耽误将军后续行军。”
“多谢。”他淡淡地道，并不带任何的感情，“你若是想要前往凌国，我可助你。”
“为何要助我？”
“你助我剔除军中潜藏变数，不过礼尚往来，再说你能进入凌国的话，料想也不会拖到现在。”
清瑶垂眸思索了一番，回道：“也可。”
于是清瑶便跟着高穆承的军队一路突破凌国防线，直到被夺取了一座城后凌国的王才解除顾全的软禁，让其回到军中整顿军心。
如此，已经过了有半月余。
每每军中有议事，香染都会跟在顾腾誉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纵然对他们的对话一知半解，且有人不喜议事有女子在侧。
然而身为顾全没有吭声，也就没有人敢说香染的不是。
接连的败仗已经让他们失却了稳心，军中人人只认顾全这位顾大将军。如此便造就了如今的场景。
在旁远远听着的香染突然眉头一皱，偷偷走到了一位将士的背后，对这位将士是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到底在看哪个所以然。
一旁的陈将军见了，怒道：“你在作什么！”
香染摇头道：“没什么。”
那陈将军抓住了这次机会，想要将香染赶出营帐。他带着冷冷的怒容，盯向顾全：“因她是顾将军带来的人，我等也不敢对此次议事有女子在旁有异议，如今知这姑娘是来捣乱，看来此事不提是不行了，顾将军，如此，当如何！”
顾全视线仍旧停留在地图上，却是回道：“她有何逾矩？我怎么不见，如今最重要就是设立防线，稳住局势，整顿溃败的局面，各位我们继续来看陇关这一处。”
听得对方如此敷衍，他拍案大声道：“溃败一局已议论完毕，你此时再提是在讽刺我等吗！”
一旁他帐下的将士立马上前拦住，好言相劝。
香染见他这么激动，当即向他摆手道：“你别生气别生气，既然我在这里碍事的话，我离开就是了，如今战事要紧，你们就别管我了，我自己随意好了。”
带着歉意向顾全一笑，随后又看了一眼顾腾誉，给他打了个眼神，向他一示意。
顾腾誉点头说是让她放心出去。香染也点点头，这才离开帐中。
比起凝重的氛围，外头的感觉令她感觉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士兵们的气势仍旧维持，但隐隐带来的失落和愧疚，她仍是能看出来的。
毕竟，他们败给的，据说是一名少年将军。
百无聊赖，香染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走向了为顾腾誉设下营帐的方向。
半晌，终于等到了人回来。
人才将帘子拉起，香染就急急忙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进了帐中。
“顾腾誉你听我说，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这才过了三天，你就找到线索了？厉害厉害！”
“我记得，这个将士和伙房的大厨走得挺近，一开始我就觉得奇了怪了，伙房的人竟然能和陈将军的将士走得近，这有些古怪呀，但又觉得，虽然军规森严，但也没有禁止结交这一条呀，所以就没有深究下去，如今看来，大有古怪！”
顾腾誉听了，轻笑了一声，怪这丫头想得太多。
“我要是来当内鬼，就应该选择能握枪挥剑的，拿菜刀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一定的啊，你想想，下毒会不会是最快的办法？”
顾腾誉一愣，随后笑着摸了摸香染的脑袋。
香染捂着脑袋，一脸疑惑：“你干嘛？”
顾腾誉笑道：“脑袋不太灵光，民间流传，拍一拍能让其人从愚钝变聪慧。”
香染气道：“哼，你才不灵光！”
“不然呢？按照你的说法顺下去，我们如今还能站着？”
香染郑重道：“站着，就一定没事了吗？和清瑶游历的这一段时间，我见过很多的出其不意，正所谓吃一堑……咳咳，总之，听我的，去查查伙房，还有那个将士。”
“那陈将军的下属，想要查他可不容易，我们俩私下调查。”
“好！”
两人一拍即合，立马行动。
夜里，香染偷偷带着顾腾誉潜入了伙房所在的区域，如今已经是寅时，四下寂静无人，巡逻的士兵也很少来到这里，大多注重军营外围的巡逻。
顾腾誉正想走向伙房一旁的营帐，被香染一把拉住。
“顾腾誉，这里有东西！”
“哪有？”
“当然没有，都埋在下面了。”
香染用手刨了两三下，从土中拿出了一颗石头。她偷偷将手伸向有火光的地方，才看清是一颗通透的玉石，这枚红色的石头不大，只有一个指盖大小。
猝不及防地，那颗玉石突然从香染手中脱出，掉落在地。
顾腾誉拍了拍她，问道：“丫头。”
香染怒道：“干嘛？！”
“你自己突然出神，还问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