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看着人老老实实地离开,心下自然一松。
忽然,一道力道撞上了她的手背,此间力道不轻,手中捧着的锦盒脱手而出飞向半空。
这一变数来得猝不及防,清瑶来不及反应,前手丢了锦盒,后手就遭到了拐杖的击打,身形受限,来不及飞身抢夺。
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一手捧着锦盒,缓缓落在了地面上,沉厚的灵力扫起一地落叶。
少女见了,跑将上去,扯住她的衣袖说道:“老婆婆,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老妇人没有理她,一道内力将锦盒震开后,里面的东西当即飞出,不过三两下翻滚,就掉落在了地上。
少女急急奔上,跪倒在地,将东西往怀里扒着,最后紧紧地将东西抱在了怀中。
由着这一幕幕发生的清瑶,终于是明白了这老妇人一直跟着她是意欲何为了。
“等了你这么久,你也终于肯将东西拿出来了。”
“原来,你从头至尾,都是为了它。”
“是啊,这东西得来不易吧,可惜地火已经不存了,要是地火还存,你也遇不上我。”
“原来,它被你们称为地火。”
“地火锻造的东西,非同寻常,百样能成这般品相的,百样不出一件,珍贵得很。”
“再珍贵,也该有她值得使用的地方才算值得,你夺取,应该不只是想让它成为摆设而已吧。”
老妇人,看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少女。
清瑶走上前去,少女跪着,双膝用力,不断往后挪动。
见状,清瑶停下脚步,对她道:“你要药材,就拿走吧,救人刻不容缓,你不回去吗?”
少女当即点点头,立马起身离去。
场下,仅剩两人。
“这里只剩你我了,要说,就趁现在将话说清吧。”
老妇人道:“灵珠,现在在何处?”
清瑶奇道:“你怎也知道灵珠的事?”
“为何知道?说起来,我也是和长轩是同辈,当年的事,我当然知晓。”
清瑶一听,心下越发讶然:“你……和长轩是同辈?”
“当初你们逗留的时间不长,清鹤观适逢鼎盛时期,香火旺盛,除了师父师叔,你又怎会记得清有谁无谁。”
“清鹤观并不会让门下弟子落魄至此,只有你一人在留国?”
“你以为,凌国的人为何会留下清鹤观?”
不用细想,也能够知晓这句话所给的答案。
“所以,他们选择牺牲一部分的人,来保住清鹤观,是吗。”
老妇人话语冷漠:“是,他们牺牲了师伯师叔,还牺牲了我们,清鹤观比之仲修道,不过是尚留一息香火之别而已。”
清瑶为此深感遗憾。
“长轩师弟带着灵珠出逃,若非以他将门之子的身份,也难逃死劫。”老妇人仰头,回视往昔一幕幕,“那时,是我第一次见血,清修之人,第一次见血,见至亲相杀,见牢固不可破之地一夕倾颓。”
“而我活下来了,我也着观中其中一项至宝逃来了这里,而我之所以会选择来这里,就是为了灵珠,我知道,终有一天,长轩师弟会指引一人,带着灵珠而来,完成他封印灵珠的心愿。”
“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你。”
清瑶回道:“灵珠出世,也有我一份力,我也有将它送回原地的职责。”
“这是你们当初留下的灾祸,由你来收拾,也好。”
老妇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金杵一样的东西,手中三指将它牢牢夹住,口中默念咒术。
顿时,金色的光从金杵之中发散而出,凛冽的风也从老妇人周身旋出,卷走一切的污秽。
咒术念毕,金杵砸向锦盒,顿时狂风更劲,令人睁不开眼睛。
清瑶抬手抵挡,在劲风之中后退三步。
半刻后,风,终于停下。
清瑶放下手,见老妇人颓然倒于地上。
清瑶见状,当即奔上前,将她扶起。
“你感觉怎样?”
老妇人无力摇头。
清瑶暗叹不妙,当即抓上她的手腕。
脉息薄弱,仅剩半点游丝,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老妇人一手抓住了清瑶衣领,强提一气,说道:“它不是祸世之物!你们!勿要污染纯白!听到了没有!”
前尘翻涌,压得清瑶胸口窒息。
她,也要去了。
“我懂,我不会这么做!”
“长,长轩做错事,那是因为年少,轻狂,如今……五十年!你不同!你!必定要了结!只有一次!永远封印!”
“我一定。”
手,无力垂下。
她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结束了前人压在她身上的任务。
此身已了,终不及见此愿了结时。
一抔黄土,一立木牌立碑文,仅此。
清瑶拜了三拜后,带着锦盒离开。
心里的沉重再次浮现,她压抑,压抑不住过往前尘。
当初选择去寻的人,是她,当初放弃一切,任由事态发展的人,也是她。
要是当初对记载视若无睹,当做无稽之谈,不去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