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铃道士已经从湖中亭退出,清瑶问道:“既然金铃道士也已经有了安排,那我呢?”
“你当个闲人,如何?”暖丝答道。
“禁我足吗?”
暖丝一听,皱起眉头:“清瑶,既然你都已经安心将灵珠交给我们,我又怎么能对你做这种事情!我们可是多年的好友,好友之间,应是互相信任才是,互相猜疑这种事到底算什么?”
暖丝从茶几前起身,越过茶几走到清瑶的身边,在她的面前坐下:“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神魄受损的那些日子,是你在照顾我,我感激你,把你当作真正的朋友,你在我心里的份量,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她缓缓抬手,从她的鬓后分出了一拨乌黑长发,慢慢地抚在她的肩上,胸口前。
“你大概不知道吧,那种庆幸世上还有一人能救得了你的感觉……”
清瑶静静地听她说着,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变化,最后,她的心一软。
似哀切,似崇拜,似庆幸,似一如当初的茫然,泪,慢慢地凝聚,映着白光,盈于眼中。
清瑶抚了抚她的脸,当做是一场安慰。
大概没有人能知道,一个灵力低微,且是异类的妖,在人间活着有多难。
她深深一叹,抚过她如玉面容的手慢慢滑下,目光也是微垂。
“暖丝,一切都是为了这件事吗。”
暖丝深深一笑。
“这件事,我不是已经给过答案你了吗。”
她握住了清瑶的双手,双眸也同时看向她自己的双手,白日照下的金光映着她的笑意,衬得越发地柔和。
片刻,她放开了握着的双手,笑意深深地面对眼前的好友:“如今我已经掌握了辰国,很快,就会是凌国,还有留国!”
“如今应该是申时初了吧。”
“朝堂上有事?”
“嗯,毕竟现在我可是辰国的国师,有些事是情理之中需要解决的,清瑶你随意,不用担心禁足这一问题。”
风拂过亭中轻纱,曼曼飞舞,末了掠过了一单薄人影。
清瑶一人端坐在亭中,看着身前的茶杯出神。
半晌,她才站起,离开湖中亭。
从湖中亭一路地走,一路地走,皇城内的侍卫也没有阻拦,让她一路走出了皇城。
市集之中,人声杂乱。
这就是市井之象,活在其中的人浑然不觉聒噪,只道是寻常。
“看相!占卜!看风水!不灵不要钱——”
刘老道坐在破旧的木桌后头,漫不经心地呼着喊着。已经十天没有生意的他也不指望能喊来贵人给他送钱,倚着凳子叉着手的他,眼皮微垂,盯着裂了几道痕的桌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何他一介的妖,要像卖艺人一样活在这人间?
再说了,卖艺人好歹也能喊来几个钱,他?唉,算了吧。
正想着今天本就没有生意,打算现在就收档走人去酒馆喝杯小酒,正抬眼要去把签筒收起来,忽地眼中映入了一抹浅绿。
他对这种颜色心有恐惧,心下一跳,人也跟着往后跳了一下。
清瑶坐在了他的面前,见明明当初已经见过一面他的反应还如此之大,想要说的话忽然就不知该如何说了,于是,她直接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就无需怕我了吧。”
刘老道吊着嗓子,声音极其难听:“什么叫无需,算我求你了,反正都已经五十年不见,你往后也别出现了吧……”
看着刘老道抓着椅子背部瑟瑟发抖,清瑶轻叹一声:“如今已经不同了,我又怎么会再伤你?”
如今是在市集里,如此模样实在太过难看,刘老道咽了一口唾沫,松开手贴着椅背慢慢坐直了来,端正地面对她:“你这次要问什么问题,直接说吧,不,不过!我不能保证我能回答得了。”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清瑶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但,说出的话必须要全部是实情。”
刘老道听后,点点头。
见他首肯,清瑶问道:“五十年前,与如今辰国这位国师的事,你清楚多少?”
刘老道听她如此一问,垂眸细想。半晌之后,他才回答:“我见过她和仲修道的一个道士见过面,就在都城之内,那道士面黄肌瘦,一脸苦象,在道观内应该不怎么受重视,应该还受了不少的苦。相由心生,看一个人的面相就能知道那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我敢肯定,以这人的面相来看,必定不会飞黄腾达,就算是修道也是不得门道的愚笨之徒。可怜他还有一个小徒弟跟着一同受苦,唉……”
“不过那小徒弟的骨相也不太好,还跟着这样的师傅,指定是出头无望的主。一苦苦两代,当真悲哀。”
说着说着,他忽然以手掌半掩脸,靠近清瑶压低了声音道:“你的那位朋友……也就是如今的国师,那时候不知谈到了什么,与那道士相谈甚欢,不过一阵,那道士领着他的小徒弟离开了。我记得很清楚,那道士是带着笑意离去的,我猜,应该是谈到了什么有关利益的事。”
“再次见到你的那位朋友的时候,我才知道,辰国上任一年不到的那位新国师就是你的那位朋友!而且,她的灵力竟然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