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道士的事,各人说着不同的故事。有将自己所知真真实实道出的,但更多的像是说书一样,将那道士神化,从来头讲到经历再到那一件除妖的事。
跟着清谣听了那么多的故事,香染有些懵了。
这懵不是因为听的故事太多,理不清头绪,而是对人为何喜欢对事情添油加醋而感到不解。
在茶楼座上的香染托着腮,看着茶楼外的景。
人来人往,其中有欢声笑语,更有商贩吆喝。
“人有多少,故事就会有多少,一人一张嘴,说着同一件事但又是不同的故事,若是越传越是掩盖其中真相,岂不可怕?”
清谣见这丫头又托着腮在嘀咕,于是就道:“所以人间才有以讹传讹这个词呀。”
“难道人就不觉得真相其实比扯出一出故事更重要的吗?就想着故事精彩,而掩盖了真正的故事,那不会可惜了?”
“故事精彩在于满足人的玩乐心态,而原本的故事如何,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与己无关,而又不够故事精彩的话,那真相,也就没有想要知道的欲望了。”
“原来如此……”香染疲倦地,再次看向长街,“可比起玩乐来,我倒觉得身为妖的我对这件事的直觉总不会比他们人差。”香染微微侧头,随后抿嘴一笑。
“不过清谣,你打听到了那么多关于那个道士的事,那你想知道的事到底有没有个头绪呀?”
“除了我们碰到的第一位跟我们说故事的人,其余我们所听到的,可以完完全全不需要理会。”
“啊?为什么呀?”
“我们是妖,且我与那道士交过手,其中一些信息符不符合,我也知道个大概。”
“那就好,不过,那道士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真的像他们所说,是追那晚被他收服的妖才追到都城来的?”
“我看未必,恐怕,她是那道士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为何呀?”
“因为仲修道曾经辉煌过,但这辉煌又太过短暂,不知是何原因导致如今的没落。依靠皇权让自己师承的门派崛起,是最快速的一种手段。”
香染一拍桌,怒道:“那他也太可恶了,拿我们来当垫脚石!下次让我看到他,我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听着香染的话,清谣不禁轻笑一声。“你一心玩乐误了修行,道行又不够,到时候真和他遇见了,你是要败在他手下呢?还是败在他手下呀?”
香染一听,支支吾吾着道:“日积跬步,可以至千里,我虽然悟性低,但在修道的时候我也是认认真真的!”
清谣学着她刚刚托腮的模样,看向楼外的天,她道:“跬步呀……那也挺好的,我们妖的寿命长,这跬步慢慢积累,说不定还能有站在他的眼前,看着他魂归土里的那一天呢。”
“清谣!不许你这样取笑我!”
“不取笑你也可以,那你回想回想,空忧他教过你什么,如果再发生镇子里的事,你该如何应对。”
“我……”
香染不知该如何回应,也就只能点头答应。
点的菜式都上了桌,清谣将一种一份推到香染面前道:“这‘凤凰登云’,是这镇店名菜里的其中一道,你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香染点了点头。“虽然我爱吃甜的,不过呀,既然是清谣推荐的,那我就多吃点!”
二人在天际还剩最后一抹紫红的时候回到了将军府。
在香染回了房不久后,顾凝珠出现在了西厢房的院子里。至于为何会突然出现,目的显而易见。
她敲了敲香染的房门。
“谁?”香染惊了一下后,道。
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香染就开始运法修行。还好敲门的人在最好的时间出现,若是再慢上那么一步,让别人发现自己是个有些许道行的妖,那还得了。
香染敛了敛,听着门外的回答。
“是我,凝珠!”门外的人答道。
是顾凝珠?
带着疑问,香染离开床,走近门。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就看见了顾凝珠那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时候不早了,你不歇下?”香染问道。
“唉呀,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的呀,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顾凝珠看了看香染身后,示意着。
“哦,那进来吧。”
二人入了房,顾凝珠又转身道:“夜风凉,都要吹露水进屋了,快把门关上呀!”
“好吧。”
香染面容道着毫不在意,随后转身去关上了门。
顾凝珠在烛前坐下,道:“没想到你屋里还挺暖和的,原来房间不大还有这样的好处。”
香染有些不耐烦地抿了抿嘴,道:“这里是你的家,不是爱住哪儿住哪儿的吗?怎么?这西厢房的房间,你没住过?”
“这可不关住不住的问题。”
香染随后也坐下,给顾凝珠倒了杯茶。“来,喝杯茶吧!”
顾凝珠接过茶杯,道:“没想到,你还会为我倒茶呀。”
香染一听,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懂礼数了?”
顾凝珠听后,噗嗤一声笑着,随后道:“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