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最后一块桂花糕吃完之后,顾腾誉看着那眼中尽是不满的女子。如今两人的状况换了过来,现在由他得意一笑。
他将手帕塞回给坐在床边那个有求于自己的粉衣女子,拍了拍手,最后才开口:“依我看,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了,省得浪费我的时间让你在这里想着该怎么问。”
香染握着其中已经空空如也的手帕,将最后那一点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她对他,自然是只有一个怒字。只是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忍着不发作。
她一挑眉,道:“可以,不过,如果我还有疑问的话,你也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能回避!”
顾腾誉爽快着应了一声“好”。
他盘腿而坐,算是认真地面对少女。
“我也有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令我满意的话,我就答应你最后那个要求,不会回避。”
香染毫不含糊,也爽快着答应。“你到底有什么问题,问吧!”
在她面前这个盘腿而坐的男子,食指与拇指抵住下颌,一双深邃的黑眸,认真地,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头微蹙。
香染觉着一阵的不自在。她也不回避他的双眸,反而是瞪了回去。“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怕你了?”
顾腾誉笑出了声。“这个姑娘真是单纯。”他心中如是想着。
“干嘛?有什么问题赶紧问!还说我耽误你的时间,我看你才是那个故意浪费别人时间的那位!”
笑了有一阵,顾腾誉才停下,道:“我说你一小小姑娘家,打听人家道士的事作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去当道姑呀?”
香染一愣,道:“道姑?道姑是什么?”
“你不知道姑是什么,那又为什么要问道士的事……”
逐渐,笑容从顾腾誉的面容上一点点消失。他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心中平静,一切的思绪浮涌。
黑夜之中,那一双黑气萦绕,差点了结了自己的双手,依旧在记忆之中刺激着他,让他不敢忘记,不敢松懈。那一副狰狞的面容,染红了的獠牙,是他第一次见到妖的真正面目。
原本是那么一个无辜与楚楚可怜的人儿,竟是口口声声说要夺去自己性命的妖怪。
顾腾誉心下一惊,却只能强作镇定。而后,面容恢复平静,随后浮起寻常的笑意。
“我为什么要问?这当然是因为好奇呀!”
香染看不出他的变化,继续道:“昨晚我问清谣,那道士是干什么的?清谣只跟我说那是修道者,我又问,修道者是作什么的?之后清谣她就不作回答了。清谣她不清楚,而你又和道士有所接触,那我就来问你了。”
“哦,原来如此。”
抓住了放在枕头下的那根救命稻草,顾腾誉道:“道士我也不太了解,把我交给你们的那位道士,我也只是在前天在某些机缘下与之结识,那些道士一般都是在深山道观之中修道,我只知道这一些。”
现在,轮到香染蹙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思索着,自言自语道。
“你真的对他们不了解?”
“不了解!”
“将我的桂花糕吐出来!”
“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还要别人吐出来,香染姑娘可真是大方。”
“那你这样算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真是浪费了瘦大叔特意留给我的桂花糕。”
“那你还想问什么?我知道的尽量说。”
“我……”香染思考了一阵,便说:“跟你结识的那个道士,是不是很厉害呀?”
“他厉不厉害,还关你事了?”
“当然不是,只是他能将你在猛兽的手中救下,定是一位奇人异士,我也就好奇,他是用什么方法将你救下的呀。”
“当时我昏了过去,我怎么知道那道士是用了什么神通?”
“哦,这样啊。”香染装作一副失落的模样。她微微低头,作思考状。
而后,她怒了。
“顾腾誉!你干嘛!!”
一块四四方方的硬物直接打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疼痛之极。
木牌子没有丝毫的反应,顾腾誉觉着有那么一丝的尴尬。但他也不惧这丫头接下来会有任何的动作了,正如那丫头刚进门所说的那一句话,歇息了一天,他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那个任人鱼肉的伤者已经不复存在。
但,心中又不免一阵诧异。如果说木牌子没有反应,那么就该说明……
忽而手中一空,原是香染扯着那祥云结,将木牌子从自己的手中抽出。
“太过分了!”香染握着木牌子,站起了身。“我拿药给你,又请你吃别人送给我的桂花糕,你,你竟然还要拿它来砸我?!看来我还真没说错,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喂,木牌还我!”
“哼!!”
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房门合上,房中只剩下顾腾誉一人。
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懊恼着,悔恨着。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也有没被证实的一天。说起来在军营之中数年,学到的,会的,还有自己的判断,都不会有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