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瓶口渐渐倾斜,不知那疯丫头要从里头倒出些什么。
顾腾誉心下一狠,忍着疼痛,想要从那丫头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虽然他已经有预料少女会拉着自己不放,可她抓着自己的力气是不寻常地厉害,几次挣扎,都不能移动分毫。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为何臂力会如此惊人?
只见下一刻,瓶口已经倾斜成了水平的状态,下一步,里面的东西就要被倒出来。
用尽一切的办法,都要阻止这疯丫头!
“清谣!是清谣回来了!”
在房门打开之前,少女一下就松了手。
“砰”地一声,顾腾誉向后一仰,撞在了床的镂空雕花架上。
“咿呀”一声,房门打开,青衣女子跨过门槛,走进了二人的视线之内。
“清谣!”那少女欢喜着站起了身,面容之上的什么愤怒不屑和大仇得报的畅快通通都消失不见,她恢复了当初的纯真模样,仿佛一切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香染,怎么了?”看着那昨夜救回来的男子捂着脑袋坐起,香染此刻则是在他的床边,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见香染的手中拿着那个鹅黄色宽底窄口瓶,随即又问道:“怎么把空忧给你的药也给拿出来了?你不是宝贝着的么。”
香染倒是不慌,笑容天真烂漫,恍若晴日之中纷纷扬扬的粉色桃花。“给这位顾公子上药呀,我见他伤得如此地重,就拿空忧的药给他试试,也好让他快点好起来。”
说着摇了两下手中捏着的药瓶子。“清谣,我是不是很好人呐!”
顾腾誉一听,甚是不快。这疯丫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当真是小人是也。见着另一个人回来了,就装乖巧。
顾腾誉捂着撞到的地方,艰难地支撑着自己坐起。他何时遭受过今天这般的罪?满腔的怒意自然是无处宣泄。半睁着眼,他怒着看着那走进房间的女子。
而在下一刻,他所有的感觉,都在一瞬之间被抽走。
一瞬之间,他坠入了云中雾中。
一双透彻如同清泉的眼眸,带着四月春风的暖意,投向自己,肤同霜月,唇若清荷半透粉色,衬得她又有半分的清冷无双。青衣如纱,恍若仙界羽衣。
他没有想到过,世间竟有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
“公子觉得如何?”见着那唇色发白的男子呆呆地看着自己,清谣有意无意,如此问着。
顾腾誉听她如此问着,回神,道:“承蒙姑娘照顾,在下已无大碍。”
“那就好。”青衣女子温和一笑,道。
回想起昨夜的事,他现在只觉得不可思议。
先是幻境,再是女妖怪,最后是手中青光,而后就是眼前一黑。
她们二人是怎样从那女妖手中救下自己的?那女妖如此厉害,她们又是如何对付那女妖的?
他想着想着,又把她们二人,渐渐转换成了一人的她。当然,他排除的,是那个只会捉弄自己的疯丫头。看着她是丝毫没有临阵面敌的经验,估计她那时也只是站在青衣女子的后方当个看客而已。
以他在军营之中,在这数年里,面对数以万计的军士之中所得到的经验,他在那青衣女子温和的眉目之中,看到了久经沙场的沉稳。不错,那是将士才有的沉稳。
她看起来,也不过是和自己一般年纪,为何她给他的感觉,会是如同见到了老成的将领一般?这女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她是什么人?
“说起来,姑娘是如何救下在下的呢?”顾腾誉抬眼,看着她。
她能将自己救下,那就代表了她并非常人。他想知道这一切的谜底。
香染听着他们的对话,转了身,不满地看着床上的男子。
顾腾誉见那疯丫头转过身,心底下意识防备了起来。他将目光又放在了那疯丫头的身上,只见她的面容,似是要生啃了自己。
突然,她一笑,古怪得与昨夜那妖女有得一拼。“顾少爷,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说那么多的话,就不怕影响到伤口的复原?来,我来给你上个药,很快就会好的!”说着,靠近了他,小声着道:“别对清谣有什么妄念,小心我立马就了结你!”
原来,她是误会了自己对青衣女子有意思。
“那我也要知道两位是如何救下我的呀,你们如此隐瞒,我怎么敢安心在此地养伤。”半推着身前的这个疯丫头,他大声着道。
香染停手,瞪着他。
顾腾誉也回之一瞪。
“昨夜是一位道人将公子交与我二人的,他给了些银两,让我二人好生照顾公子。”清谣放下手中那以草绳绑着的,两个棕色纸包着的药材,她回道。
“我们二人投宿时,刚好遇到公子与那位道人,他见了我二人,就将公子托付与我二人。当时公子受了很重的伤,我二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那道人帮公子先止了血之后,又嘱咐我二人天亮之后到药铺里买下固本培元的药材熬给公子服下,之后他就离去了。”
“很是遗憾,没有为公子问到那道人的行踪,怕是公子要答谢救命恩人,也是没有机会了。”
清谣想起,昨夜他对抗那女妖的时候,手中散出青光。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