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将清谣二人困在了深山之中。
灵树之中,虽同人间一样有日升月起之时,可这狂风又夹着暴雨的天时,香染却是第一次看见。
那时天空之中云层忽然聚集,一丝凉风拂过,香染觉着这阵风吹过时有一阵湿冷,其中又夹着泥土的气味,与往日相比有些怪异。
“这风怎么变得那么奇怪,还有,天怎么暗下来了呀?”
“是雨快要来了。”
“雨?雨是什么?难道不是太阳落山?”望着云层密布的天空,香染望见,那下层的云都挂着灰黑色,而云中仍有两三道白色的裂缝,眼见着就要被黑云给淹没。
“走吧,去找个地方躲雨。”清谣知道,此时给香染讲解这人间风雨还不是时候,大雨将至,应该找个地方避雨才是,故她没有解释,继续前走去。
在她们二人走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之中,不到半刻,大雨便倾倒而至。香染觉着奇异,就站在了洞口,看了半天的雨。
一道白色的闪光掠过云层,将乌云之下的天地照得一瞬间地发白,而后传来一声震天裂地般的响声,如同巨刃劈落大地一般,山洞中的内壁也微微颤动了几下。
香染倒是对这幅情形丝毫不惧,水灵的双眸带着一丝的新奇,看着这场暴风雨。“原来,这就是雨啊。”她道,“就像是有人在天上将水倒下来一样,清谣你说,画倾姐姐她们在天上会不会见那降下这场雨的神仙?”她转头,问着清谣。
清谣此时正倚着石壁,闭目休息,听她这么一说,她睁开了双眼,捂着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傻丫头啊,你就不能安分些?”
“安分?我这不就挺安分的么?”香染踱步,走向清谣,“再说了,‘傻丫头’,这里坐着的那位才是。”说着,用指腹点了一下清谣的额头。
“说了那么多胡话,还敢把傻丫头三个字安在别人身上,看来我今天就要给点颜色给你看看,让你学乖点!”
说着,站起了身,欲要抓住身前的香染。香染一躲,闪到了一旁。
香染一闪,清谣倒是看到了香染身后的变化。雨势并不见小,但那如吞天噬地般的黑暗已经散去了不少。光在山洞外与雨混合在一起,白蒙蒙一片。而就在这片白色前,站着一个佝偻的黑色人形。
那佝偻人形站在洞口,抱怨了一声:“突然之间下那么一场雨,可害苦了我这住在山野里的老婆子了。”
老妇从那白蒙蒙的光前走近,才看清她穿着一件有着碎花的深蓝布衣,面上的皱纹比起教导自己茶艺的老者,更是多了不少。一层层的皱纹叠在面上,面容看上去甚是疲惫,白发凌乱,更添疲态。
她拖行着脚步,从白蒙蒙的光中走进山洞,右手扶住洞壁,慢慢着坐下。
香染与清谣看着这黑色人影慢慢走进山洞,而后坐下,之后二人对视一眼。随即,香染移去目光,望着这与她们只有五步之遥的老妇。
“外头雨大,老婆子进来避避雨,可没碍着姑娘们吧?”那老婆子坐下之后,就看了看清谣她们,说着,就低下了头,拍了拍衣裳。
“怎么会,这山洞又不是我们两个的,再说外面雨那么大,怎么也没有理由要赶老人家您走吧。”香染道。
“呵呵,那可好,可好。”那老婆子见她二人没有赶自己走,也就放心,将手上挽着的一个竹篮子放在了地上。她佝着腰在竹篮之中翻着,在一阵的摸索之后,终于是找到了什么。
“呀,我这里还有些干粮,只是沾了点雨水,若姑娘二位不嫌弃,可要尝尝老婆子我亲手做的饼?”
香染听她这么说着,见那一只从竹篮子里缩回的手,却是拿出一梭捆好的红线,还有一个布制的人形玩偶。那玩偶的右腿上破了个大口,可见里面塞着的白色棉絮。
看来老妇是要缝补那玩偶。
“饼我们就不吃了,不过我见这玩偶如此新净,怎么破了?”香染见着,觉着很是可惜。
老妇叹了一声,道:“还不是村里的孩童顽皮,光看不买,还要拿去玩,可我老婆子只有这么一个玩偶,他们争着,就将这玩偶给弄破了。”
清谣在一旁听着老妇的话,秀丽而温和的面容,渐渐冷了下来。
“啊,那就可惜了,不过我看着这玩偶还不算太破,总有补救的办法。”一边说着,香染负着手,接近了那老妇。
“对的,所以老婆子我可得快点补好,到下一个镇上卖些钱,好换些米粮。”说着,将玩偶放在腿上,拔出了那收在线中的针,双手颤颤巍巍,欲将红线与银针相接。那老妇上了年纪,眼神不好,又加之手微颤,如何能将那红线穿入银针,来来回回试了多次,老妇将抬起的双手,缓缓置于膝上。
“唉,人老了,是不中用了,连针都穿不好了。”老妇叹息一句,歪着头,垂下。
香染蹲下,看了看老妇,见她已是疲惫之极,随即拿过了老妇手中的红线与银针。“老人家呀,我可以帮您穿个针,也可帮您将玩偶补好,只是我有个问题,一直都不明白。老人家,您可以给我解答解答吗?”
“原来小姑娘是想以此为条件,帮我这山野村妇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