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远坐在办公桌后面,黄勇志站在办公桌旁。这种接待方式意味着什么?黄勇志心里很清楚。
王志远冷冷地说道:“黄勇志,你让我很失望。我派你去反贪局指导工作,吸收你参加三人小组,是对你的信任。你呢,你怎么回报组织的信任?”
黄勇志小心地回答:“我时时处处在维护着您的利益。”
“黄勇志,你去卢雨行家收取文件的情况,你全部如实汇报了?”
“领导,我对您没有任何隐瞒。”
王志远突然把桌子上的文件一摔,怒喝道:“你们搜到了卢雨行的一个黑皮日记本,你为什么没给我说?”
黄勇志立刻明白有人汇报了,于是说道:“领导,确实发现了一个黑皮日记本。”
“你为什么上次没说?又用上了你的秘书诀窍?斩而不奏?”
“领导,今天要是您不问,我也不会说。我已经处理完了,这件事,我之所以不奏,完全是出于为您分忧!”
“为我分忧?你总是有话可说。”
“领导,你想,卢雨行的黑皮日记本,是他的秘密档案。里面记下了许多与您和光华有关的事,传出去对您和光华非常不利。”
“领导,我是冒着隐匿重要物证的风险,把黑皮日记本从方文杰手里硬要过来,目的就在于保护您和光华。”
“领导,我要是把黑皮日记本向您汇报,往您手里一送,你怎么表态?您要把它毁了,就是销毁证据;您要是把黑皮日记本作为物证上报,那后果就严重了。”“领导,之所以我没跟您说,由我承担一切后果,就是为了保护您。但是您既然问了,我再不说,又会使您误会。现在我全告诉您了,您看怎么办?”
王志远怔怔无语好半天。他不得不承认黄勇志这番话能够自圆其说,于是长叹一声说道:“你用心良苦了,这个卢雨行,我一手提拔他上来,他竟然背地里记变天账,真是人心难测。黑皮日记本里,还有别的内容吗?”
“领导,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卢雨行与上上下下、四面八方许多人物有来往,一笔笔记得很清楚。简直触目惊心。”
“有那么严重?”
“领导,您的保姆叫小李吧?”
“是的。你怎么突然扯到小保姆身上?”
“领导,我家保姆叫小陈,李之升的小保姆、钟向阳家的小保姆、张东峰家的小保姆、以及我市四套班子负责人家的小保姆,全是一个来源。”
“勇志,你越说越不着边际了。”
“领导,这也是我看了卢雨行的黑皮日记本后才恍然大悟的。卢雨行以海西区民政局的名义开办了一所家庭保姆培训中心,挑选各地来温华市打工的年轻姑娘进行培训,然后把她们分派到各级领导干部的家里当保姆。”
“由民政局直属单位进行选派,当然谁家都愿意用,相对可靠嘛。卢雨行就是利用派到各级领导干部家的保姆作为他的内线。”
“培训中心负责人会定期找她们谈话,表面上是
。检查她们的工作,实际上从她们嘴里了解主人的情况。”
“对于表现好的,提供情况多的还发给奖金。卢雨行就是通过分散在各家各户的保姆这张网,掌握了许多情况。”
“比如谁上谁家吃饭,谁给谁送了什么礼,谁和谁私下谈了什么,甚至谁搞了什么样的女人,卢雨行都记在了他的黑皮日记本上。其中,也有您和光华的内容。”
王志远拍案而起,大怒:“太不像话了!立刻把这些小保姆统统赶出去。”
黄勇志觉得自己已经扭转了被动局面,提议道:“领导,这些小保姆没什么错,她们不过是工具,我们可以把这张网接过来,让小保姆向我汇报,我给她们发奖金,这些领导干部的私下活动您不就全掌握了。”
王志远摇了摇头,说道:“那我成了什么人?特务头子?荒唐,我用得着吗?你立刻去办,把这个保姆培训中心解散。”
“领导,这个黑皮日记本?”
“马上拿给我。以后万一有人问到此事,就说我没见过什么黑皮日记本。”
“领导,那是当然,根本不存在什么黑皮日记本,你怎么会见过。领导,我能问您,您是怎么知道的?是方文杰?”
“这个与他无关,你不要问了。”
黄勇志这才明白,他根本逃脱不了王志远的手心。不过,凭着自己的这张嘴,现在已经化险为夷,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深夜,王志远在书房里看着黑皮日记本,保姆小李端茶进来。
王志远以往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小李,此时仔细看了看,问道:“小李,你在保姆培训中心受过教育?”
“领导,到领导家去当保姆的人,定期要组织学习,每个月一次。”
“学习时怎么发言?”
“领导,我们凑到一起,学习一些内容,接着负责人找每个人聊聊,就算学习完了。”
“负责人找你谈过什么?”
“领导,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教育我们要安于本职工作,照顾好领导的生活,注意个人卫生和环境卫生。”
“就这些?”
“领导,有时候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