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瑶被表白了。
一日清晨，陈俊豪站在大门口对她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分开了，我……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间不坐那趟车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这里等你。”
归瑶有点意外，陈俊豪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的呢？
他一个学霸，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学渣？
归瑶心里有一百个问题，陈俊豪见她不说话，退了一步说：“星期六早上十点，我在森林公园等你……嗯……不见不散。”
这一天，归瑶更加没有心思上课。
徐子珊凑了过来：“早上学霸对你说什么了？红着脸离开了？”
“你家是不是卖砂锅呀？”
徐子珊疑惑地说：“没有啊，我爸妈你不都见过吗？”
归瑶轻笑一声，徐子珊反应过来：“你嫌我多嘴？”
说着，就要扑上来挠归瑶。
归瑶打住了她，把陈俊豪的事情告诉了她。
徐子珊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兴奋地尖叫起来。
教室里的同学纷纷侧目。
归瑶尴尬地拉她坐下。
“天呐，你们这叫什么？双向奔赴的爱情啊！归瑶，你也太幸福了吧！”
归瑶苦笑一声：“我还没想好……”
“错错错，这件事情根本不用想，去就是了！”徐子珊鼓动她。
……
白天是徐子珊的怂恿，晚上是家里小鬼的唠叨，到了周六那天，归瑶竟莫名其妙地真去赴约了。
她想，反正自己是连鬼都不怕的人！
五月份，天气有些热了。
森林公园门口，陈俊豪正伸长脖子四处张望，额上有层细密的汗。
看到归瑶，他立马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我们去里面的咖啡店坐坐吧。”
“行。”初夏时节，陈俊豪却如沐春风。
……
咖啡店里，两人相对而坐。
归瑶直直地望着他，反而是陈俊豪这会显得害羞了。
“你喜欢我？”归瑶开门见山。
陈俊豪瞄了她一眼，点点头。
“为什么？”
“呃……这个……我……”陈俊豪支支吾吾的，他没想到归瑶竟如此直接。
“我能见鬼，你相信吗？”
陈俊豪惊讶地望着她，突然又笑了：“1988年当代著名的物理学家霍金提到过一个‘M’理论，他认为我们现在普遍认为的四维空间里还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他觉得宇宙之中也许存在着十维空间。”
“所以，你相信？”归瑶惊喜地问，学霸就是学霸，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我相信。”陈俊豪腼腆地笑了，归瑶这才发现他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喜欢我什么呢？”归瑶又问了一遍。
“你还记得去年的夏令营吗？”陈俊豪没有正面回答，“其中有一项活动是负重五公里跑，我记得当时你是最后一个。”
这么丢脸的事情，归瑶想忘记也难啊。
其实归瑶体能算不错的，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发沉，没跑多久就气喘、头晕，她凭着一口气咬牙跑完，等到终点时所有人都在等她。
就差三步，可她还是晕倒了——她中暑了。
归瑶尴尬地喝了一口咖啡：“这种糗事你还记得……”
“你当时应该很难受，可你能坚持跑下来，这股劲儿我挺欣赏的。后来我发现公交车能经过你家，就试着坐了几次，没想到真的碰到你了。可前段时间，你突然就不坐了，我……”陈俊豪没有说下去。
归瑶听懂了，她沉默着。
事情比她预想得还要圆满，甚至出乎她的意料，可她不全是兴奋与快乐，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另外一张脸。
安静片刻，陈俊豪突然说：“我知道还有一个月多要考试了，如果你觉得有负担，我们等考完再说？”
“行，按你说的办。”
……
两人把话说开了，归瑶心里轻松许多。
白天，她是普通女孩，她像往常一样坐那辆公交车，坐同样的位置。只是上车时，两人会相视一笑；下车时会互道再见。
晚上，她有一堆玩闹的狐朋狗友。
至于魑易，她觉得那更像是一场梦中梦，只是看到那块粉红帕子时仍会情不自禁地出神，她会想起自己被在地上挣扎时，他从天空翩跹而至；她会想起在他的黑袍之下，看到万家灯火时的壮丽；她会想起两人策马扬鞭，甚至月下闲步时的美好。
“你是人，他是鬼……”可她也始终记得这句话！
日子似水般静静淌过。
就在归瑶以为一切回归正轨时，归慧慧住院了——车祸。
低头拿手机的瞬间，归慧慧一头撞进了搅拌车，车子侧翻，重重地压在归慧慧的身上。
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医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恢复了她的心跳，却丧失了自主呼吸。
ICU里，归瑶望着插满管子的归慧慧，失声痛哭。
就在几天前，归慧慧还请了什么